有个洗发水广告，虽然是小品牌，但作为起点不错。回公司的车上，艾力说，明天上午拍摄，今晚总经理要见你。

    总经理为什么艾米丽的心跳突然加速。

    艾力瞥了她一眼：公司每个新人他都要亲自把关。记住，无论他说什么，微笑点头。

    晚上七点，艾米丽穿着新买的连衣裙，站在一家高档日料店门口。她的牙套还在隐隐作痛，嘴唇因为紧张而发干。

    包厢里，总经理赵志伟已经等在那里。他比艾米丽想象中年轻，约莫四十出头，西装革履，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苗子赵志伟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艾米丽全身，确实不错。

    艾力恭敬地倒了杯清酒：艾米丽，敬赵总一杯。

    酒液滑过喉咙，火辣辣的。艾米丽忍住咳嗽，强迫自己咽下去。赵志伟满意地笑了，又给她倒了一杯。

    听说你在酒吧工作过赵志伟夹了片生鱼片放进她盘子里，那应该很能喝啊。

    艾米丽想起酒吧里那些把她灌醉的客人，想起小芳教她的技巧。她假装喝下一大口，实则把酒含在嘴里，趁赵志伟转头时吐在了餐巾上。

    小姑娘挺机灵。赵志伟突然说，吓得艾米丽差点打翻酒杯，在娱乐圈，机灵比漂亮更重要。

    晚餐持续了两小时。赵志伟滔滔不绝地讲着娱乐圈的规则，艾力时不时附和几句。艾米丽大部分时间只是点头微笑，盘子里的食物几乎没动。

    下周有个网剧在选女四号，我打个招呼。临走时，赵志伟拍了拍艾米丽的肩膀，手指在她锁骨处有意无意地停留了几秒，好好表现。

    回到公司安排的宿舍——一个比酒吧宿舍好得多的小公寓——艾米丽立刻冲进浴室，拼命刷牙漱口。镜中的女孩眼圈发红，嘴唇被酒浸得艳红。她突然用力扯下假睫毛，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早晨五点，艾力就来接她去拍摄。洗发水广告比想象中简单，只需要她甩动头发，做出享受的表情。但重复了二十多遍后，她的脖子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好了，收工！导演终于喊道，新人表现不错。

    艾力递给她一个信封：你的第一笔演艺收入，三千块。

    三千块。在餐厅要干一个月才能赚到。艾米丽捏着信封，想起弟弟上次信里说要买的参考书。当天下午，她去银行给家里汇了两千五百块，留言栏只写了好好读书。

    三天后，艾力兴奋地告诉她拿到了那个网剧的女四号。校园青春剧，你演男主暗恋的校花的小跟班。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个好开始。

    剧本只有薄薄的几页纸。艾米丽在宿舍里反复练习那几句台词，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和语气。这是她第一次演戏，紧张得连续几晚失眠。

    拍摄当天，片场嘈杂得超乎想象。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大声喊着各种术语。艾米丽被带到一个临时化妆间，化妆师一边抱怨时间太紧，一边往她脸上涂涂抹抹。

    A！

    导演的喊声像枪响一样吓人。艾米丽站在镜头前，大脑一片空白。她背了无数遍的台词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卡！导演暴躁地挥手，新人，词呢

    第二遍，她说错了台词。第三遍，她走位错了。第四遍，她的表情太僵硬。

    老天，又是一个空有脸蛋的木头！导演把剧本摔在地上，全组人都在等你一个！

    片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艾米丽身上。她的脸烧得发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想起化妆师的警告，又不敢真的哭出来。

    导演，再给一次机会。艾力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赔着笑脸，她很有潜力的。

    第五遍，艾米丽深吸一口气，想象自己回到了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