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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
    “吱——”一只毛黑发亮的老鼠从湿冷的墙角爬过,顷刻之间便溜进昏暗甬道不见了踪影。

    胡氏整个人一激灵,身子靠向诏狱里的另一个同样坐在干草堆的少女身上。

    少女一张素净的脸上此刻眼眸正静静望着牢门外的甬道,整个人丝毫没有被这只老鼠的出现所干扰,她一身牙色衣裙被诏狱里的血泥沾染的污迹斑斑而略显狼狈,广袖下半掩的白皙瘦弱的指尖不时点着,嘴唇也随着指尖微微翕动。

    胡氏没有打扰她,昨日她被带走前,轻轻握了她的手,那是一个叫她放心的动作。

    胡氏一直认为赵柔柯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机警沉着,自那年大夫人落水后,她有时候对她有一点微妙的惧意,然而此时她也只能依靠她了。

    赵柔柯在数自己的呼吸。

    从前她刚来赵府时动辄就被大夫人罚跪佛堂,佛堂安静又冷清,有丫鬟守着也生不出什么别的想法,因此,那漫长的罚跪时间她会盯着佛像前的香数自己的呼吸。

    一只香燃尽,是一千八百次呼吸,要燃尽三只香,她才能回到那间破破烂烂的耳房里休息。

    现下她完全没有昨日去和周啸阑“谈买卖”时的淡定从容,临近死亡时她才发现自己两世都过得如此匆匆,她既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用仅剩的筹码赌一局。

    牢房里辨不清天亮天黑,她昏昏沉沉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醒来后便数自己的呼吸,数到第四千七百次时,甬道南边有声音传来。

    “程千户,你怎么亲自来了。

    ”程川手中端着个黑檀木托盘。

    托盘上放了一把匕首,一条白绫还有一个玉瓶,匕首在烛火下闪着寒芒。

    那锦衣卫小旗不解地看向程川手中之物,“您这是?”他们早得命令,如今关押的这堆女眷三日后被判枭首示众,如今看程川所持之物倒是有几分不确定了,莫不是圣上要提前处死她们?程川年纪轻轻便是千户,还深得周啸阑赏识得以常伴左右,往日里不是没有人不服的。

    周啸阑也听到了些许风言风语,于是干脆将不服的人当众拎出,设侦查与武力两项,让其与程川挨个比过,自此再也没有人在他的年纪和资历上说三道四。

    程川将那托盘往桌上一放,也不端架子,双手抱拳向左上方拱了拱手,“圣上仁心,赵家祖上曾经也随太和帝南征北战,如今后代却要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着实不忍,因此改枭首示众为自裁。

    只是这边关战事吃紧”他看向甬道,叹了口气,继续道:“为安抚军心这些人只好提前上路了。

    ”可叹,死前都未能当个饱死鬼。

    说完,他端起托盘朝着甬道走去。

    赵柔柯和胡氏在靠近北边的方向,他走了一阵子,才在其中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将托盘置于地上,“姑娘,该上路了。

    ”胡氏听到这话泪水盈满杏眼,她哥哥为了自己的仕途将她嫁给赵清远做妾十年,这十年来她尽心尽力侍奉夫君,从来当他是天。

    可这天给她带来明媚暖阳屈指可数,如今却要送她急风骤雨,她再不舍这条命却也无可奈何。

    刚要伸手去拿那把匕首,便被赵柔柯止住了。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从容,“三娘莫慌。

    待我问过。

    ”赵柔柯垂眸,眸光自托盘扫过,然后看向面前的人。

    锦衣卫来赵府拿人那天,她见过此人。

    她眉头轻轻拧起,“是周啸阑让你来的?”程川道:“是。

    指挥使还说了,白绫勒脖,死后长舌坠地,不美观;匕首刺身,亲历血液流尽,太痛苦;毒药入喉,即刻意识全失,很是利落。

    选哪一样,姑娘可得仔细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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