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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月楼


    那女子抱着琵琶走来,她一张面皮是欺霜赛雪的白,眉似弯月,凤眼高鼻,朱唇不点而红,正是楼中的乐伎——云蘅。

    她走到芸娘身边时,点了点头问候了一声,“妈妈”便走了。

    芸娘看着云蘅的背影叹气,明明生的一副好皮相,却天生冷脸,来到这里,哪个不得笑烂了脸招呼客。

    只有她,脸能冻死人。

    她从前不是没有想过把她当花魁培养,可人家不领情,白白浪费了好苗子,让她少赚了好些银子。

    不过这楼中就是有人吃她这一套,她便罢了,否则她早将她赶了出去。

    云蘅推开一间房间的门,赵柔柯正坐在屋内的桌案前。

    云蘅很少主动唤她前来,今天倒是让她意外。

    赵柔柯观人入微,此时瞧见云蘅脸色比起平日里更白,秀眉紧蹙,鼻尖有细密的汗,不细看难以察觉,纯色更是比平时的颜色还要浅淡几分。

    “怎么了?你脸色不好。

    ”赵柔柯问道。

    云蘅摆了摆手,朱唇吐出两个字。

    “无妨。

    ”她想了想,像是挣扎了很久,才说道:“我有事拜托你。

    ”赵柔柯与她相交如水,没想到她会有事拜托她。

    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你说。

    ”“我接下来要离开倚月楼一段时间,如果一个月后我没能回来”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有一丝忧伤从眼中一闪而逝。

    她从袖囊中掏出一方锦帕,放在她手中。

    接着说:“你便沿着青鸾大街一直往南走,穿过锣鼓巷,你会看到有一面青墙。

    前面左下方第一块砖,敲击三下,将此物放进去。

    ”赵柔柯问道:“你是要去往何处?这又是给谁?”云蘅沉思了一阵子,定眼看向她:“你我相交如水,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此事你还是不要追问为好。

    ”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沉思了一会,说道:“我有一相好是个薄情郎,他考取了功名娶了贵女,因此我与他私下往来,那处便是我们私会之地。

    我若没回来,这帕子,就留给他做个念想。

    ”说完这些后,就像是废了很大力气,才从椅子上起身,打开了门。

    “你走吧。

    ”赵柔柯与她认识有一阵了,她可不信她这样一个孤高的人会对一个负心汉死缠烂打,不过是场面话应付她罢了,不过她也没问下去。

    她看着云蘅群青色的衣裳上,有暗色痕迹一点点散开来,却是什么都没问离开了。

    第二天,云蘅果然消失了,芸娘大怒,遣了人去寻,半点踪迹也无。

    她是个事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人,于是当天她便去往了锣鼓巷,等了很久,都没见有人来。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人来。

    到第四天,终于等来了那“薄情郎”。

    那人玄衣金带,玉冠束发,他蹲下身,修长手指轻轻敲了那墙砖,摸寻了一会儿然后起身。

    她看到了那人的脸,确实瞩目,突然觉得有人对他念念不忘也挺合理。

    云蘅果真消失得一点踪迹也无,一个月很快就到了,她还未来得及出府,锦衣卫就来拿人了。

    也就是在那院中,她看到了梨花椅上端坐的那人,阳光下他的脸比黄昏时更加清晰。

    她一双眼睛毒辣,又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一眼便看出了他就是那日锣鼓巷青墙下的玄衣男子。

    她并不知道云蘅之于他有何重要意义,可她手上并无多的筹码。

    那日在昭狱中与他隔桌相谈交易,其实有赌的成分在。

    幸好,她赌赢了。

    思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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