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冷宫医女
我缓缓睁开双眼,后脑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用铁锥在颅骨上凿洞。潮湿的霉味混合着陈旧的药香钻入鼻腔,刺激得我喉头发紧。身下的木板床硌得脊背生疼,身上盖着的薄被轻飘飘的,隐约透出窗外漏进的微光。
顾才人,您终于醒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惊喜几分忧虑。
我艰难地转动脖颈,每移动一寸都牵动着后脑的伤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沟壑的脸,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褪色的粗布衣裳,灰白的头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草草挽起。她粗糙的手掌正搭在我的腕间,指腹带着医者特有的薄茧。
顾才人我心头一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明明是现代中医院妇科主任顾清澜,正在实验室研究那张从古籍中发现的调经种子汤秘方。同科室的张副主任故意撞翻了我的实验设备,在争执推搡间,我的后脑重重磕在了实验台边角...
嬷嬷,我这是...我下意识开口,却被自己陌生的嗓音惊住。这声音虽虚弱,却带着几分不属于我的娇柔,分明是年轻女子的声线。
老嬷嬷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她转身从缺角的陶碗中舀了勺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唇边:您不记得了三日前您因...因那件事被皇上打入冷宫...她突然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微微发抖,您一时想不开,就...就撞了柱子...
我注意到她说到那件事时,眼神不自然地飘向墙角一个雕花木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箱盖上赫然刻着顾字,旁边还留着几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曾疯狂地抓挠过。
窗外的乌鸦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惊得老嬷嬷手中的水勺当啷落地。她慌忙弯腰去捡,我却敏锐地发现她后颈处有一道尚未愈合的鞭痕,在领口若隐若现。
嬷嬷,我突然抓住她布满老茧的手,我昏迷后,可曾留下什么话
老嬷嬷浑身一颤,水勺再次跌落。她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用气音道:您昏迷后...死死攥着那个绣着金线的香囊,说什么...什么药方是假的...。
我心头剧震。在现代实验室里,那张调经种子汤的古方上,确实用金线绣着几味药材的名字...
我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这不是我的身体!我低头看着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手腕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穿越了我竟然穿越到了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身上
老嬷嬷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您快把这药喝了吧,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没有强...
我接过碗,职业习惯让我先闻了闻气味——当归、川芎、白芍...是四物汤的底子,但配伍明显有问题,白芍量太少,熟地黄质量低劣。
这药是谁开的我皱眉问道。
是...是太医院的小学徒随手写的方子。老嬷嬷叹了口气,冷宫里的人,哪配用正经太医看诊。
我放下药碗,突然注意到老嬷嬷面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右手一直按在小腹位置。
嬷嬷,您可是身子不适
老嬷嬷神色一慌:没...没什么,老毛病了。
我强撑着下床,走到她身边:让我看看。
在我的坚持下,老嬷嬷终于坦白她已经月事淋漓二十余日,近两日更是血下如注,伴有剧烈腹痛。
崩漏!我立刻判断出这是典型的崩漏症状。在现代,这属于功能性子宫出血,但在古代医疗条件下,持续失血很可能致命。
嬷嬷,您信我吗我直视她的眼睛,我能治您的病。
老嬷嬷将信将疑,但痛苦最终战胜了疑虑。我让她平躺在我的木板床上,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令我惊喜的是,我穿越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