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绝境

    北欧的暴风雪像头暴怒的北极熊，将整个奥斯陆城撕成碎玉。七岁的艾莎蜷缩在市政厅广场的廊柱下，母亲的旧羊毛围巾裹住她半个脑袋，仍挡不住零下三十度的寒风。

    妈妈，我饿。

    艾莎的声音被风雪撕扯得断断续续。她看着母亲安娜将最后半块黑面包掰成两半，较大的那半塞进她冻得通红的手里。安娜的指尖已经冻得发紫，却还在微笑：宝贝先吃，妈妈不饿。

    艾莎咬了口硬邦邦的面包，突然发现母亲正偷偷舔舐着石阶上的积雪。她的眼泪瞬间冻成冰碴：妈妈骗人！你在吃雪！

    安娜慌乱地擦拭嘴角：艾莎乖，雪水甜，妈妈尝着玩呢。

    这是她们流落街头的第七天。三个月前父亲在战争中失踪，母女俩被房东赶出家门。安娜白天在码头帮人搬运鱼箱，晚上就带着艾莎在各个桥洞过夜。昨天她发着高烧还要去做工，回来时怀里揣着块发霉的黑面包

    ——

    这是工头施舍的

    善心。

    暴风雪越刮越猛，艾莎感觉自己的脚趾已经失去知觉。安娜突然脱下唯一的棉袄，裹住女儿单薄的身体。妈妈不冷，妈妈身体里有团火。

    她颤抖着把艾莎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焐热女儿冻僵的手指。

    艾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是温暖的壁炉和香喷喷的肉桂卷。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冻醒了，发现母亲的身体像块冰坨子。妈妈，醒醒！

    她摇晃着安娜的肩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安娜的嘴唇变成青紫色，睫毛上结着冰花，手指还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

    艾莎突然意识到什么，尖叫着扑进母亲怀里。可无论她怎么哭喊，安娜的眼睛始终紧闭着。暴风雪在她们头顶呼啸，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离别奏乐。

    生死相隔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时，艾莎已经在母亲身边哭哑了嗓子。路人发现她们时，安娜的身体已经僵硬，而艾莎还在喃喃自语：妈妈睡着了，她只是太累了......

    孩子，你妈妈已经去了天堂。

    一位好心的面包店老板娘蹲下身，眼里噙着泪水。艾莎拼命摇头：不！妈妈答应过要给我买棒棒糖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冷空气中颤抖。

    众人合力将安娜埋葬在城郊的小树林里。艾莎抱着母亲的旧围巾，看着新堆的土坟，突然想起昨晚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艾莎要坚强，妈妈永远爱你。

    她跪坐在坟前，任由雪花落满全身，像尊小小的冰雕。

    夜幕降临，好心的人们劝艾莎跟他们回家，或者去孤儿院。但小女孩固执地摇头：我要守着妈妈。

    大人们无奈，只好帮她升起篝火，留下些面包和毛毯。明天一早我们就来接你，千万别离开。

    面包店老板临走时叮嘱道。

    艾莎蜷缩在篝火旁，看着跳跃的火苗，仿佛又看到了母亲的笑脸。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也在发烧。恍惚间，她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孩子，别哭了。

    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莎回头，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她穿着破旧的黑袍，脸上布满皱纹，却有着一双慈祥的眼睛。

    老奶奶，你能帮我叫醒妈妈吗

    艾莎哽咽着问。老奶奶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但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五色棒棒糖，在火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这是许愿糖，每次撕开糖纸就能许一个愿望，总共五次机会。

    老奶奶郑重地说，但记住，用四次就够了，最后一次千万不能用。

    艾莎接过棒棒糖，金色的糖纸上隐约浮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