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女帝的考验,心照不宣
钱明远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嘴上还硬撑:“陈修撰,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是下官在陷害您?”
“陷害不陷害,查一查不就清楚了。”陈望亭语气平淡,话里带刺,“我建议立刻搜查王掌柜的铺子和住处,看他到底有没有准备五千两银子孝敬我。再把钱大人这位长随和王掌柜分开审问,谁演戏谁是真的,水落石出的事。”
他转向张武:“你现在就带人去,跟府衙差役一起办这事。记住,要快,要细,别放过任何蹊跷。”
“遵命!”张武抱拳,转身就点了几个衙役,架势十足地要带王四海走。
“等等!”钱明远慌忙喊道,脸色难看得不行,“陈修撰,这事还没查明呢,这么兴师动众…万一冤枉了王掌柜…”
“冤枉?”陈望亭冷笑一声,“钱大人别担心,要真是我索贿,我自会向陛下请罪。但要是有人敢构陷朝廷命官,败坏官声,我也绝不会轻饶!”
他声音猛地拔高,盯着钱明远:“钱大人,您说呢?”
钱明远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嘴巴张了又合,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哪知道陈望亭不但不上钩,还三两下就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又拿皇帝派来的护卫抢了查案主导权!
王四海吓得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周围官员看明白了形势,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乱插嘴。
陈望亭不再搭理他们,直接走到账册堆前,淡淡道:“看来今天是查不成账了。我就在这漕运仓等着,等张护卫把事情查个明明白白。”
他坐下来,晴若麻利地端茶倒水。
整个仓库大堂气氛压抑得快要凝固。阳光从窗缝照进来,把空气中的灰尘照得一清二楚,也照亮了某些人脸上藏不住的惊慌和绝望。
陈望亭端起茶杯吹了吹,心里明镜似的。
第一回合交锋,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不过他清楚,宋谦和魏武侯府既然出手了,绝不会只有这点三脚猫功夫。通州这水,比他想的还浑。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通州漕运仓的闹剧暂时平息,张武带人详查王四海和钱明远那名长随,一时间风声鹤唳。陈望亭则在驿馆里,对着那堆新抄的账册,以及从京城带来的真正旧档,细细比对。
还没等他从账目里挖出更多名堂,京城的急使便到了,风尘仆仆,满脸焦急。
“陈修撰,陛下急召,请您立刻返京面圣!”
陈望亭放下手中的毛笔,墨迹未干。这么快?通州这边才刚撕开一道口子,那位女帝又急什么?
他脑子转了几圈,面上不动声色:“知道了,马上起程。”
晴若忙着收拾行装,眉头拧出几道纹路:“公子,这么急着召回,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管他呢,先回去再说。”
一路快马加鞭,两天后重新踏入京城。
没去翰林院,也没回家,陈望亭直接被引进皇宫。
还是那个雅致书阁,窗外翠竹青碧,空气中的兰花香比上次浓了些。
林萧穿着月白常服,没戴龙袍,长发用碧玉簪松松挽起,正靠窗看书,神情专注。
听见脚步声,她放下书卷,转过身。
“回来了。”声音平静,波澜不惊,但眼中少了几分审视的冷意,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臣,陈望亭,参见陛下。”陈望亭躬身行礼。
“免礼,坐。”林萧指向旁边锦凳。
陈望亭坐下,半个屁股沾凳,腰板笔直。
流朱站在女帝身后,眼神警惕地不时扫向陈望亭。
“通州的事,朕听说了。”林萧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做得不错,没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