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水月
不能再如此了。
只要见到道正,我就变得烦乱。
其他弟子从不让我失措,偏偏是他,总能使我心乱如麻。
这样下去,我根本无法专注调查妖修踪迹。
明明是正事,怎会让他一眼一语便扰我心神?
听青弹琴虽可缓些,但总不能日日去打扰他。
况且,那并非根治之法。
要是能彻底将这心火压下也许,只能修炼了。
山後有瀑,终年飞流直下,水势冰冽。
我曾去那修行,冰凉的水使人清净。
那里适合清心,适合忘却。
我当日便动身,天未明时已坐於瀑下。
水如千刀万斧般劈落肩头,冷冽得几乎要将骨血冻裂。
但,也许正因如此,方能让我清醒。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被水冲击,如此的快乐。
水让我不再心烦,使我又能像从前般心静。
坐在石台上,感受瀑布的拍打。
我一个人在此,默默修行,正好也能想想妖修的事。
明明我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见面便言要杀我?
又为何既要杀我,却将我与道正一同困?
为何……
思绪尚未厘清,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微响。
我睁眼一看——
道正,出现了。
总感觉不那麽意外了,太常见到他了,我便也习以为常了。
他似发现我了:“师父!你在此修行吗?”
我没回话。
“弟子也能和师父一起修行吗?”
我本yu拒绝,却不知为何,话已出了口:“行。”
水声将我声音打得支离破碎,也许这样更好。
要修行,那便修行吧。
反正现在的我,已被瀑布冲击得心平气和。
……应该是这样的吧?
我继续闭眼修炼,思考最近的事。
上次说过後,竹已经不常将弟子带来给我了,他是开始自己教了吗?
身旁传来响动,大抵是道正开始修行吧,我睁眼一看。
他将墨黑se的长发高高绑起,却被瀑布冲击的紧贴身t。
额角的散发紧贴於脸上,有种sh气朦胧之美。
往下
啊?啊?啊?
他盘腿而坐,上半身却无衣,一眼便能瞧见那多年修炼的身躯。
肌肤在水光中泛着冷白,线条利落,却不显刻意,肩膀与锁骨被冰瀑劈落得泛红,呼x1虽平稳,却似能感受到他t内汹涌的灵气运转。
我竟一时间怔住,连呼x1都慢了半拍。
——怎麽会、怎麽能……
他为何脱了上衣?这……这……
但转念一想,心中那声惊呼便瞬间哑了下来。
……瀑布修行,本就是如此。
上衣sh重,压身碍气,不利吐纳导引。
修行之人,皆会如此。
应该说我自己也没穿着上衣。
这很正常的。
毕竟,这不是第一次……我记得,他年少时,我也曾带他来此。
仔细看,这副身躯已不像过去。
那时道正的身躯还很娇小。
他脱下上衣的,每次瀑布一冲击到他身上,便会颤抖。
实在是太冷冽了,那幼小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身t难以承受。
回去後便发了高烧,自此以後修行我就不勉强他脱衣了。
如今,看见他这的样子,还真意外。
意外到心慌、意外到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