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是有愧的。

    因为她是在找人打掩护。

    “后天下课回老宅，阿姨邀了肖晴来家里做客，你俩姑嫂多培养下感情，时序到时才不会那么反感。”

    有她在，盛时序万一动怒赶人才会顾及这“眼线”。

    只是苏眠不明白，盛时序昨晚又为何那样说。

    盛母目送她下车，进医院。

    “小张，同你表妹说了吗？”

    前面司机点头应话，“都交代清楚了，以后苏小姐不管在学校，还是到盛氏实习的每一天，跟谁接触走近，发什么过什么事，她都会及时汇报。”

    “嗯，嘴巴紧一点。”

    “是。”

    苏眠没直接上楼，等在楼梯拐弯处给林禾发消息。

    几分钟后，她重新下楼。

    身影没进夜市的闹区里，拦了辆出租。

    窗外点点亮起的霓虹，拉长苏眠眸底昏暗的视线。

    ——

    抵达悦澜华府，盛时序还没回来。

    他告诉了她密码，要她自己去画室完成上回讲的题目。

    苏眠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推开那扇门。

    密闭的三层窗帘。

    那张盛时序自小作画的画桌。

    还有，靠墙面边上的摇椅。

    每一件物品，仿佛都在疯狂地帮她回忆着那晚，她同盛时序在一起的画面。

    【看着我，不许躲。】

    苏眠颤巍的被盛时序圈在怀里，越过他头顶。

    一旁落地灯的暖光，照亮着白墙纠缠的身影。

    【喊我名字。】

    盛时序咬她，在她动情的时候。

    苏眠水深火热，【盛盛时序。】

    “”

    苏眠掐红手，用痛感让自己清醒，直径走去拉开那厚厚的窗帘布，调整呼吸。

    盛时序回来时，她已经把半张稿图勾画了出来。

    “故意说不会，隐藏实力？”

    男人抽走纸张，正肃打量，又戳她心思的，“南大里的导师都教你这般谦虚？”

    苏眠抠笔帽，没吭声。

    她承认，那天盛时序考她，她确实有点儿故意。

    “我当时没理清你的要求。”

    “现在就理清啦？”

    盛时序语气不喜不怒。

    居高临下的那张脸，一半被纸张遮挡，一半露出在外。

    茶色的瞳眸幽幽，冷白的面容清俊，女人眼中的“男颜祸水”。

    苏眠虚虚仰眸，瞟了他一眼，又压低。

    “嗯，刚脑子清醒，就理清了。”

    愈发地强词夺理。

    盛时序余光扫她身上，衣服还是昨晚那套。

    不咸不淡地问：“没回宿舍？”

    “没来得及回。”

    苏眠闷声。

    她回得去吗？

    都快拆成变形金刚，哪里需要哪里搬了。

    “先上去洗澡吧。”盛时序视线平行回那张图稿。

    “”

    苏眠防备，拧紧呼吸，“不是学画吗？我画好了，你也觉得不错。”

    “我觉得不错？”

    盛时序挑眉，一本正经地指出问题，“这里细节不到位，这里的线条没按逻辑放进去，你在学校学的，都这么随意？”

    “”苏眠一整个噎住。

    顺着他手指点到地方，一一复审。

    他说的，确实没错。

    但学画，干嘛要去洗澡。

    “那我重改。”

    苏眠伸手抢图稿，盛时序举高，又一沉声落下，“我说了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