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那雉妖又轻声唤莫长渊，“怎的又发起呆来了？”

    莫长渊看着水面倒影里的那只雉尖锐的喙一张一合，好不容易收回视线，装作仍然中招的模样，傻呵呵地笑着说：“那便叨扰姑娘了，姑娘请带路。”

    那雉妖这才回转过身去，一步三摇地领着莫长渊朝着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去。一路上，莫长渊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周遭，这里人烟稀少，也并无几户人家居住。

    走了一阵子，前方渐渐显出一座茅草屋来。茅草屋顶铺得齐整，唯独东角缺了一块，露出椽木上几道深深的爪痕。屋檐下挂着一些腊肉，小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

    那雉妖领了莫长渊入屋，吩咐他在小桌旁坐下，桌上的香炉造型酷似蛋壳，燃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香。

    “小郎君，先喝碗汤热热身子。”那雉妖端了一碗汤出来，热气腾腾地放在了莫长渊面前，笑眯眯地负手看着他。

    莫长渊心下明白这汤是断然不能喝的，但是眼下要弄清楚这雉妖的真实目的，表面上暂时还得顺着她。

    于是莫长渊开口道：“姑娘这汤闻着就鲜得很，不知可有馍馍配着吃？”

    那雉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笑容：“自然是有的，我去给郎君拿。”

    雉妖刚回身掀开厨房的布帘进去，莫长渊便迅速起身，将那碗汤泼出了窗外。于是雉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莫长渊双手捧碗，刚刚抬起头来，一脸满足地叹道：“姑娘好厨艺！”

    “吃罢”晚饭，莫长渊推脱了雉妖要给他打水泡脚的“好意”，和衣在侧房的小床上睡下了。雉妖走后，莫长渊立马躺得笔直，将青龙令牌贴在胸口，长剑摆在右手边。透过半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屋檐下挂着的那些个腊肉，正随风摆动着。

    就在夜色逐渐深沉，莫长渊的睡意渐浓之时，房间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这雉妖终是按捺不住了。”莫长渊这样想着，微微把双眼睁开一条缝，看见那雉妖轻步走到他床边，却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没变？”

    “你希望我变成什么？”莫长渊突然开口，惊得那雉妖后退几步。

    “我问你话呢！”莫长渊从床上坐起，伸手抽出利剑，厉声质问道。

    那雉妖惊讶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便变成了狰狞之色，她尖声大叫：“你根本没喝那汤！”

    莫长渊不屑地笑了笑：“你爷爷我自然不会喝那汤，你也是够蠢的，那汤一股子腥味，上面还飘着从你头上掉下去的鸡毛呢！”

    雉妖被莫长渊这话激怒，美丽的女子脸庞扭曲起来，眼睛逐渐发红，尖尖的喙若隐若现，雪白的皮肤上生出五彩羽毛，她背后木门的上，显现出一只巨大禽类的影子。

    莫长渊一个疾步冲至雉妖面前，电光火石之间利剑已经架在雉妖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说！你说的还没变是什么意思！”

    雉妖的双臂已经完全变成巨大翅膀，她突然煽动左翅，一股浅粉色粉末喷洒而出！

    “又跟你爷爷来这套！”莫长渊急忙用左手掩住口鼻，却被那雉妖偷了个空子，从他的剑下逃脱，两只尖尖的利爪直掏向莫长渊的胸口！

    莫长渊急忙退后，利剑在空中一劈正砍在雉妖的右边翅膀上，随着一地鸟毛落地的，是雉妖的一声惨叫——却不只是因为这一剑，而是她那双利爪触碰到了莫长渊胸口的青龙令牌，“刺啦”一声地腾起一股青烟，空气中瞬间充满了羽毛烧焦的糊味。

    雉妖受了伤，这座被她以妖力和幻象搭建而成的屋子也逐渐现出了原型——房子的墙壁是用树枝和鸟毛糊成的，窗户纸是鸟蛋的那层胎膜，裹着一层滑腻的透明粘液。

    屋檐下突然传来扑棱声，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