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痛楚纾缓不少。
「这里太冷了,不方便脱衣服,我明天再给你的背敷药。」
敷过药後,小黑炭把晏怜绪的裤脚放下来,又脱下自己的棉袄,盖在晏怜绪的膝盖上,柔声道:「待会我把被铺和炭火拿过来,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守着,天亮前再叫醒你,免得大人派过来的下人看见你没有跪着。」
晏怜绪见小黑炭站起来转身离开,连忙抓着他的手道:「不用回去拿被铺和炭火了。」
他拉着小黑炭坐在身边,钻进那个他依恋至极的怀抱里,然後心满意足地抱着小黑炭的腰肢,合上眼睛,软软地道:「你……就这样陪着我就可以了。」
翌日,晏怜绪甫一回到房间就病倒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天,一醒来就得喝药,偏生他最是讨厌喝药,一看到苦涩浓稠的漆黑药汁就拧起眉毛不肯张嘴。
幸好晏怜绪极为嗜甜,所以每逢他病倒时,小黑炭也会买来糖金桔,每喝一口药,小黑炭就会喂他吃一口糖金桔,往往花上大半天才哄得晏怜绪喝完一碗药。
今天晏怜绪醒来时又嗅到药味,他悄悄地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小黑炭正拿着青花缠枝莲药碗坐在花梨木春凳上,他连忙举起郁金黄连璧锦衾盖着头,装作还没有睡醒。
小黑炭的眼力却好得很,他隔着锦衾敲了敲晏怜绪的脑袋,笑道:「太阳要晒到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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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怜绪含含糊糊地道:「我还没有醒来呢。」
小黑炭笑眯眯地道:「大夫说了,你每天早午晚也要喝药,要是早上这碗药喝不完,待会连着下午的那碗药一起喝。」
晏怜绪委屈巴巴地从锦衾里伸出鸡窝似的脑袋,哭丧着脸道:「又要喝吗?我觉得我己经全好了。」
远方泻玉流穿浮云,缭绕千岩万壑,珠箔曲琼鈎,金缕画门楣,沉香帖阁柱,但见小黑炭的容颜明净如玉,他笑吟吟地道:「大夫说还要再喝一天。」
晏怜绪撒娇道:「我不要喝嘛……」
小黑炭放下药碗,一手按着晏怜绪的额头,另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他的掌心柔软暖和,明明只是稍微触碰晏怜绪的肌肤,晏怜绪就不自觉地脸红。
小黑炭担心地道:「额头怎麽比昨天还要热?」
「才不是!」晏怜绪急吼吼地道:「是你的手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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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炭不置可否,只拿起药碗道:「无论如何,你还在发热,先喝药吧。」
晏怜绪唯有耸拉着肩膀,闷闷不乐地接过药碗。
小黑炭抽出床边的织金孔雀羽妆花纱隐囊,放在晏怜绪的腰间,让他靠得更舒服。晏怜绪见小黑炭行动如常,问道:「你的伤怎麽样了?」
「我没什麽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行走了。」小黑炭指了指晏怜绪的药碗,晏怜绪见无法推托,唯有噘嘴道:「我的糖金桔呢?」
小黑炭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叶制成的小包,里面是蜂蜜煮过的糖金桔,颜色金灿灿的,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看得晏怜绪食指大动,忍不住连连舔着唇角,但他还是决定先讨价还价,便一本正经地举起两根手指说道:「我已经喝了足足五天的药,之前每喝一口药换一块糖金桔实在太少了,今天每喝一口药得吃两块糖金桔。」
「这里的糖金桔可能不够。」小黑炭秀眉紧皱。
「那我不喝了。」晏怜绪立即笑嘻嘻地道。
其实晏怜绪也是开玩笑而已,毕竟他不想让小黑炭太为难,因为要是他真的不喝药,说不定待会小黑炭还要捱骂。
小黑炭在衣兜里翻了大半天,总算翻出几颗软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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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晏怜绪艰难地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