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twety-four
茧的手指,轻轻说道:“没事的,埃迪,我在。”
等出租车到医院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不知怎的,越靠近医院,伊诺斯的心情也会跟着越沉郁,医院的大门前似乎被一团浓浓的乌云包裹着,而他即将不得不走进那片乌云里,浓雾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知更寒冷的是周围的空气还是伊诺斯不安的情绪,下了车,他挽紧了埃德蒙的胳膊,跟随着他走进了医院,寻常的消毒水的味道居然突然变得比任何鬼神之说都更加恐怖起来。
伊诺斯头一回见识了真正的死人是什么模样,尸体不再是以口述和影视,而是以最直白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具已经不具备任何温度的肉体上,只有一层惨白的白布遮盖。
白布甚至没有完全遮住希恩那头金色的半长发,它们露在外面,苟延残喘的细胞似乎还没意识到主人已经死了,为了唤醒主人,它们还要花上一段时间用尽全力拼命生长。
伊诺斯从不敢想,他第一次见到希恩,见到他爱的人的前任,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是他面对死亡最直观的一次,他过去听过埃德蒙讲述过的一切关于希恩的故事,在这一刻也如同伊诺斯从没接触过的希恩的灵魂那样逐渐消散,变得不再真实,变成不知哪个平行宇宙中的泡影。死亡成为了一个具象的概念,不再是某些无病呻吟的诗歌里常用来堆砌的辞藻。
埃德蒙全程阴沉着面孔,仿佛不是他曾深爱过的人死了,而只是哪个调皮的学生接二连三地不完成他布置的学习任务,可伊诺斯分明能感受到他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他在轻轻颤抖。埃德蒙眼盯着盖着白布的希恩,盯了很久很久,才用发抖的手去掀开了那层白布。
希恩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静静地垂着,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圣洁,就像神话中比凡人更加纯粹的神明,像国王的金手指触碰到的雕塑。他纤细的手腕上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的内侧带着早已干透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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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斯看着希恩的模样,揉了揉自己忽然湿润的眼睛,像目睹了一场催人泪下的默剧,又像亲身走进一片曾富丽堂皇的宫殿的废墟。一旁的埃德蒙却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没有伸手推一下顺着鼻梁滑落的眼镜,他慢慢地把那块白布盖回了希恩身上,仔细地将他的头发也拢进白布,如同一个温柔深情的绅士在给他熟睡的爱人盖好被子。
埃德蒙拉紧了伊诺斯的手,用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说了一句:“走吧,咱们去开死亡证明,让他在这好好休息吧。”
伊诺斯完全忘记时间了。他忘记了那张死亡证明开了多久,也忘记了和埃德蒙在回家的路上花了多长时间,甚至连埃德蒙说没说过话都不记得了。路过楼下的餐馆时,他停下问埃德蒙:“你饿不饿,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埃德蒙也只是呆呆地站在寒风里,不回答他的话。
后来,是伊诺斯去餐馆里打包带走了两份快餐,和埃德蒙一起上了楼,走进家门,打开灯的那一刻,埃德蒙突然在门口趔趄了一下,如果不是伊诺斯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是一定会摔倒在地的。
埃德蒙的眼镜被摔掉了,他没有去捡起来,伊诺斯分明看见,那张沧桑的面孔被再也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绝望扭曲,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悲恸欲绝,那种肝肠寸断的凄厉深深感染着伊诺斯,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无形的刀子一刀一刀钻心剜骨,他也要变得和埃德蒙一样了。
伊诺斯走上前去,紧紧搂住埃德蒙,用连他自己也不能再隐忍的哭腔安慰道:“噢,好了好了,埃迪,就当是为了我……求你不要这么难过……”
埃德蒙恍惚着有些分不清怀里的人究竟是伊诺斯还是希恩,只是紧紧抱着,生怕自己再松开手,他还会再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