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小娘
包住匕首,安稳塞回腰间。
凡事讲究点到为止。
小娘弯腰拾起帷帽,转身挥臂,将其规矩戴上头顶。
一旁的蜜饯铺子里,舅舅正好走出来,有些人疑惑地盯着衣衫明显有些灰尘的她,看见她身上的狗毛,了然了些:“城里不比乡下,少和动物接触,当心身体。
”这丫头片子从小就吸动物,还愚笨着的时候经常被大白鹅撵,摔跤了就哭着鼻子找她舅母,没多久又忘了疼继续坐田坎上和青蛙对着叫唤了。
舅舅叹了口气,把包好的蜜饯规规矩矩摆弄成不脏手的模样:“吃。
”“还有多久到将军府?”“前面不远就到了。
”桂窈微微垂眸,方才迟迟想起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成亲。
日暮沉沉,橘色灯笼外,将军府前大大小小的管事都列成了一排迎接。
两家的姻亲是祖上很早定下的。
桂家早因为自家小娘如孩童般的心智主动作罢,可这将军府得知小娘康健后,竟然当着那些同样踏破门槛去桂家提亲的人,拿出齐全的文书,对姻亲势必不松口。
华楼锦绣、玉器画栋。
这便是将军府的气派了。
桂窈心脏顿顿的,大抵是天热,手心相握住的时候起了些薄汗。
到现在她才能真正意识到,她就快出嫁了。
恭喜宿主,解锁衔玉城第一大黑狗默默的图鉴
达成送大黑狗回家的任务小娘停了停气息:“非得这时候说这些吗,你的宿主就要嫁人了。
”她要嫁的。
还是那个少年将军。
北境大获全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安朝,战事彻底平定,幸得安居乐业。
数日前任北袭班师回归京畿,面见圣上之后,便领着封赏策马回了老家。
都说人生得意,马蹄也急。
前不久刚回京中府邸就收到来信,话语之间的意思是在衔玉城为自己找了一门亲事。
及冠之礼已过六年,边境生活艰苦,许是承了将领的血性冷气,任北袭对情爱之事提不起兴趣。
只是,比起陛下太后试探性的赐婚能够一口回绝,母亲在老家的安排才是难以处理的。
为了退婚,任北袭回途之中跑死了三匹马,进城看见熟悉的长街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三年前去往边疆,在将军府中留下的,还有默默。
任北袭沉着目光,想到默默的习惯,拉稳缰绳,他视力颇好,很快看见了远处一只睡得安稳的大黑狗。
以及片刻后。
有个娇小的女子跑到路中央,似乎想把默默提到路旁,不去惊了他的马。
马速平缓,和她擦肩而过。
她杏仁般的眼睛突然怔怔地抬了起来,不知道是否是感受到了风,睫毛也发着颤。
男人没有停顿。
却又在快要骑到将军府门前之时,缰绳一扯,转了个头。
将军府的大门站满了家仆,一干亲戚许是听闻他入城的消息,都在此处等候。
他松开默默。
大黑狗下了地冲他叫唤了两声,就夹着尾巴往一旁泥土地上跑去。
他则是拨开人群进了府。
想起这门头疼的亲事,男人沉寂之余只想得起一人面容。
刚才的少女伸出指尖,抚摸狗时,他看清了对方手腕惹眼的红痣。
任北袭抿着薄唇,冷漠的额角再看间母亲之时略显紧绷,长剑靠在身侧,隐约感知到寒意。
少年将军单膝跪地。
明堂之上是年迈又华贵的母亲,周遭亲眷陌生却带着平白熟稔。
而方才让他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