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图(二)
周霜玉眉目含笑,正想要出口安慰安慰这可爱玩意,就听到了一声细细小小的嗓音:“周献鱼,你醒醒啊。
”周霜玉脸上的神情骤然放大,目光不动声色地下移,看向了周献鱼的肩处——那里此时正趴着一个没有五官的青色团子。
没有鼻子眼睛嘴巴,却能说话?这是什么妖怪?周霜玉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动作将其捉起来,再带回去仔细审问一番。
谁知就在他装作不经意探出身刻意靠近周献鱼的那一刻,周献鱼偏着身躲开了。
周献鱼方才莫名感到了脊背一凉,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凭着她的直觉,她还是躲开了。
她自己不自觉躲开,面上便自觉浮现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偏头看他:“霜玉哥哥,怎么了?”周霜玉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心道不急。
他问道:“你今日来可曾碰到些异样?比如,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周献鱼立刻来精神了,道:“有啊有啊,我晚上睡不着去茅房的时候,总能听到蝉在叫,知了,知了,接着走还能听到蚊子在说,嗡嗡嗡。
”周霜玉扶额:“不是这些。
”周献鱼眨巴眼:“那是什么?”周霜玉看着她好像真的不知的神色,叹道:“算了。
”这青团看上去无害,似乎并没有想要加害周献鱼的意思,若是真有,那她定会先一步发觉,将其碎尸万段。
总算打发走了周霜玉,周献鱼脸上的笑都快笑僵了,她走到了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狠狠揉搓了一番,又看到肩膀那的青团。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直觉,这青团是不能随便给旁人的。
虽然不知道青团每日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周献鱼明白,她总有一日会知道的。
又走过层层的石梯,周献鱼比昨日来的时候要淡定了一些,也许是今日来得早了些,水牢每一层都是死气沉沉,毫无声息。
又来到最底下。
入目是翡翠色的眼眸,透明的玉,银白色的尾巴,像一锅大白菜脍小白菜,豆腐炖翡翠。
这次谢应容早已浮在了水面上,靠在岸边无聊地在用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水面玩,周献鱼慢慢走过去,蹲了下来。
随后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摸他那一头柔密而顺长的黑发。
谢应容垂着眼,没有躲开。
周献鱼胆子更大了些,摸得起劲了起来,她的目光顺着他白皙的脖颈往下,看到了一条纤长的人鱼线。
谢应容应当是条年幼的鱼,他的身材处于一种青涩的少年感,不瘦不壮,不纤细也不瘦弱。
周献鱼目光更下,咽了口口水,得寸进尺道:“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他原本被摸得舒适得神情倏然变了,像只受到惊吓的猫钻到水下去了,隔了好一会儿,才从还未恢复平静的水面之下传来一句:“你、变态!”“对不起。
”周献鱼认罪态度良好,即使她也不知道错在哪了。
周献鱼知道这是件不礼貌的事,是以她很从容地转移了话题:“谢应容,我同你说,今早我娘骂了我一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她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又一囫囵地讲了一遍,讲得她代入感十足,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谢应容长长的睫羽垂着,湿润的发贴在脸颊上,隔着一些水听她说话。
周献鱼说完了,又愤愤补了最后一句:“我真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娘亲舍得逼迫子女去相亲的?怎么会有娘舍得让自己孩子孤立无助的?”谢应容暗自迷惘了一下:原来不该有吗?周献鱼说得有些累了,她看着已经慢慢探出头来,用一双小白菜色的眸子瞧她的谢应容,脑子一抽开口道:“谢应容,那你的娘是怎么样的?”谢应容转动的眼睛定住了,他望着周献鱼那张真切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