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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悍”记(下)
出股带着倦意的和顺。他像邮差一样挎着那把冲锋枪,手里拽了一个垂着头,衣衫不整的囚犯,好像在拖一卷湿衣服。

    “有事儿么?上士?”

    “长官,”耶夫根尼手一松,让囚犯软绵绵的瘫倒在地,头撞在地板上发出闷响。“我在外面看到这个囚犯鬼鬼祟祟不干活,他说要求见您一面。”

    “好,你先出去吧。”

    耶夫根尼关上门,那个囚犯也随之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

    来人是格略科,穿的比上次好一点,却更憔悴。“打扰您了,您在忙么?”他问。

    我用眼神问他要干什么。格略科将洗的干干净净的外套还给我,然后退后三步站定,一言不发。

    “你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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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却没抬起来,而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我被转移到您的监区了。”

    “为什么?”

    “我想为您服务。”

    “我不需要。”

    “求求您。”

    我正打算叫人把他架走,格略科忽然像断线的木偶一样砸到在地。我本以为他在装腔作势卖可怜,走过去一看却发现男人面色惨白,脸上出了一层虚汗,牙关紧闭,浑身颤抖,不像作假。

    我赶快把格略科搬到沙发上安顿好,打电话给卡季卡,叫她派人来把他送进医务室。

    “您好,费多申科上尉办公室。”电话那头是赫尔索格慢悠悠,怡然自得,口音独特的声音。

    “我找卡季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费多申科上尉现在正在实验室,您有什么需要的,我帮您转达。”他顿了一下,“您是哪位?”

    “我是赫塔·恰尔洛夫。”

    他依然慢条斯理,好像不太惊讶一样,“是恰尔洛夫中尉啊,您有什么需要的?”

    “有个囚犯昏倒在我办公室了,你叫人来把他送进医疗室,快点!”

    “抱歉,现在医疗室里的暂时没有空余了,您可以描述一下他的症状,我来进行初步诊断。”

    我忍住想揍他的欲望,大致讲了讲。“这是哪一位?”赫尔佐格听完后问。

    “约瑟夫·格略科。”

    “啊,”他轻松地说,“低血糖,格略科经常出现这样的问题。您给他一点吃的就好了。”

    “什么叫经常,他身体不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是的,您稍等,我查查档案,”电话那边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翻页声,“我没记错,他上个月也在劳动时昏倒了。瓦耳塔的生活对他来说太苛刻了。”赫尔佐格忽然笑了,好像被自己逗乐,“对谁不严苛呢,也许他只是想吃点好的。”

    他的声音很轻快,绝不是苦笑,甚至隐隐带着点幸灾乐祸,好像因为自己终于逃脱了厄运而欣喜快慰,又好像无法控制从战友的痛苦中取乐。这种情绪很微妙,但并不少见。你在教堂里会听到这种语调,在信徒们缅怀某个逝去的,但并非完美无缺的人时。“上帝保佑,让他安息。”冠冕堂皇的纯良中总隐藏这浓度不等的恶意,那一张张重复经文的嘴唇也得努力不显露出微笑的痕迹,“如果他早点听从我们侍奉上帝,他一定不会死的如此凄惨孤单。”眼泪汪汪,惋惜之下绝不会被正大光明说出的是“他一切都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和“我早料到如此。”

    这也可能是一种急于划清界限的残忍。赫尔佐格不再是囚犯了,他成了一种更高级,更模糊的存在。他过去是贵族,现在依然是。在一些程度上掌管着有限的控制权,且乐于享用这份权力。然而这是不稳定,是可能被我们随时夺走的。在我们的眼里,他依然是一份可取代的资源。那天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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