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秘密和战争的回忆(下)
姑娘来说,原本的生活要比战争写满更多无法诉说的苦涩。被敌人强奸,殴打,杀害是罄竹难书的罪行,可被丈夫和血亲施以暴力便成了理所应该,天经地义,农妇恰尔洛娃无法选择也无处可逃,只能大着肚子,鼻青脸肿的为丈夫生下一个又一个不被欢迎的孩子。她会抗争,会痛苦,但终究无法抵抗,只能平静的接受苦难,告诉自己和女儿这乃是女人的命运,这乃是穷人的命运。她并不怯懦,也并非麻木,只是活下去太难,而这个世界对贫穷女人总是很残忍。但士兵恰尔洛夫不会,士兵恰尔洛夫要举起步枪反抗,会躺在枯叶和雪堆里观察,让死亡和恐惧成为笼罩在卡扎罗斯人上空的幽灵。士兵恰尔洛夫可以选择复仇也可以选择正义,她要站在证人席上指控每一桩以种族和土地,以“战争需要”所犯下的罪行。士兵恰尔洛夫不会沉默也不会自我安慰,她知道这个世界现在必须尊重她的声音。
“约瑟夫,你抽吧。”我将抽了两口的香烟递给格略科,示意他陪我一起欣赏落地窗外一望无际,占地几万平方公里的瓦耳塔。“很漂亮吧。”
格略科顺服的垂下眼睛,“是的,长官。”
“你不说俏皮话了,怎么,那天晚上玩儿的不开心?”
他没说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任凭香烟燃烧,显得可怜又可悲,叫我想起带着我和弟弟去佘账的父亲。他不想在这儿,但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还得陪着笑脸,吞下苦涩和不服,任凭对方作践。
“你穿上穆勒的衣服了,很适合你。”
“谢谢您,长官。”
“他的衣服不错,但总归没有埃里希的好,那可是从洛夫城寄来的。也许我会给你埃里希的衣服,可它们都被我毁了。那种面料沾上血就洗不干净,即便清洁到只剩下淡黄色的印记埃里希也不肯穿。”我歪着头瞥了他一眼,“你也有一件很好的衣服,二十块一码的布料,去度假穿的夏装,格雷戈尔很喜欢。”
他不会蠢到以为我能读心或是拥有千里眼,很快明白这是穆勒和埃里希讲给我听的。可我依然享受让他心惊肉跳的快感。她是怎么知道的?如果她知道这些,那她还知道什么?格略科微微张开的嘴唇,藏不住惶恐。他每天都要忧虑,担心第二天一早我就会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把他一脚踢回瓦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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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儿不是没有发生过,每个人都知道波波娃的倒霉故事。波波娃少尉是军械部的修理工,和贝卡关系不错。她的战俘长得不赖,是个刚上任的军队会计,没犯下太多罪行。波波娃于是放心大胆的把他带回了家。他们相处的不错,那个会计幽默风趣,很会讨好人,又学着做了一手好菜,把波波娃伺候的心宽体胖,她甚至考虑领养他的儿子。好巧不巧,波波娃提出要给孩子买一份糖果,在市场里撞见了一个独眼老人。老人一看见会计就发了疯似的要揍他,老人是帕罗亚人,没人听的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死也不肯让那个会计离开。一直到看完电影出来的伊格洛夫和她的三个帕罗亚室友出来才弄明白原来这个“被强制入伍的会计”并不是什么会计,而是实打实的陆军老兵,在参加了两次进攻行动后才因伤退役:他的姓名,身份,一切都是假的,属于另一个死去的男人。因为曾今服役的部队全部在战争后期被歼灭,连指挥官都下落不明,如果不是这个帕罗亚老人,没人能指认他到底是谁。
这位看起来温文而雅,举止得体的冒牌会计原名保罗·克里默,是个少尉。他所在的部队由雅尼克·费舍带领,也有一套完整的掠夺方针。在占领村庄后,如果时间允许,费舍会体贴的让自己的部下们整理行装,好好休息。当然,他本人不会闲着。“费舍叔叔”他让人们这样称呼自己要为大家主持公道,因为“米加斯人并没有罪,有罪的是你们中间的臭虫”,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