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要和爸爸分开的意思。

    但我并不觉得难过。

    因为在我的记忆中，爸爸和妈妈不常在一起。

    妈妈捂着带血的嘴巴，有气无力道：我也可以把嫁妆给你。

    真的爸爸看上去很开心。

    但我有一个条件。妈妈不舍地瞥了我一眼。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爸爸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仿佛完全不关心妈妈生病。

    离婚之后，我的嫁妆只能留给楠楠。妈妈眼神凌冽。

    爸爸敛起笑容，敷衍地点头。

    当天，爸爸和妈妈去民政局顺利离婚。

    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给爸爸和阿姨做饭，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3

    饭后，阿姨和我坐在走廊一起玩。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说：楠楠，阿姨肚子里怀着你的弟弟哦！

    我一听有弟弟，觉得自己以后有了玩伴，开心地手舞足蹈。

    楠楠，你摸摸看，小弟弟在踢我呢！

    阿姨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我摸着她不太显怀的肚子，一脸严肃地说：小弟弟，你不能再踢阿姨了！要对阿姨好点哦！

    突然，阿姨哎哟一声，一屁股摔到地上。

    爸爸听到阿姨的叫声，立马跑过来把她扶起来。

    他转头怒气冲冲地抓住我的胳膊，质问我：是不是你推她了

    我哇得大哭，不停地摇头否认。

    阿豪，没事的，楠楠是不小心的。阿姨牵住爸爸的手，眼中浮现得逞的意味。

    你是不是以为把阿姨推下去，我就能和你妈复婚了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败家玩意儿！

    爸爸冲我大吼，拽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推下楼。

    我一个踉跄，从楼梯上连连滚落，额角撞出一大片血。

    一瞬间，我的头感到一阵剧痛，哭喊着去房间找妈妈。

    此时，妈妈正平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我指着额角流出的血，对妈妈说：妈妈，你醒醒！爸爸欺负我！

    可不管我怎么摇晃，妈妈始终醒不过来。

    我觉得很奇怪，以前妈妈从来没有睡这么沉。

    妈妈一定是累了。

    我不忍打扰妈妈睡觉，只好自己去卫生间拿毛巾擦干血迹。

    爸爸带阿姨出去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妈妈也睡了好多天，从来没有醒来。

    一直睡觉，不吃饭怎么行

    我把厨房最后一点米和最后一颗鸡蛋拿来烧蛋炒饭给妈妈吃。

    这次，如妈妈所愿，没有炒糊。

    我不顾烫手，盛到碗里端给妈妈吃。

    我再次摇了摇妈妈：妈妈，起来吃饭了！

    妈妈依旧紧闭双眼，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想念妈妈的怀抱，于是爬上床，紧紧抱住她。

    妈妈脸色比以前更加惨白，嘴唇也发黑，身体僵硬地跟钢管似的。

    不知为何，我心头好像被刀切碎一般，疼痛难忍。

    楠楠楠楠！

    快醒醒！别耽误你妈妈下葬。

    迷糊中，我睁开双眼，发现爸爸和阿姨回来了，家里还来了好多人。

    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甚至哀声怨气。

    爸爸叫人把妈妈抬到一张漂亮的花床上，盖上透明罩子，又在床头摆上妈妈的黑白照片。

    我和大家一起披着白布，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

    他们把大大的妈妈烧成灰，装进小小的盒子里，装进墓碑前的坑里。

    我不要妈妈被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