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图书馆心动

    深秋的阳光裹着凉意，穿过图书馆水波纹状的玻璃窗，在苏念棠摊开的《宏观经济学》笔记本上投下琥珀色光斑。她咬着磨砂质感的笔杆，舌尖尝到薄荷味防滑涂层的苦涩，目光扫过洛伦兹曲线与基尼系数的推导公式，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中央空调嗡鸣着吐出恒温气流，将翻书声与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织成绵密的网。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同一行公式看了十分钟，钢笔尖在纸面洇出深色墨点，像落在银河里的陨石。又在发呆

    清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苏念棠抬起头，正对上陆沉舟深邃的眼眸。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夹着几本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陆沉舟的出现总是能轻易吸引众人目光，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只停留在苏念棠一人身上。

    苏念棠用铅笔头戳着草稿纸上凌乱的公式，睫毛垂落的阴影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她悄悄瞥向斜前方的陆沉舟，见他正低头整理竞赛笔记，腕骨在晨光里泛着冷白，忽然把咬出齿痕的笔帽一拔：陆大才子，这道题我真的不会。

    尾音不自觉带上撒娇的颤音，她将笔记本推到两人课桌中间的位置，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封皮上烫金的独角兽图案。

    陆沉舟合上钢笔时发出轻响，椅子挪动的金属刮擦声在安静的自习室格外清晰。雪松混着阳光晒过的纸张气息漫过来，苏念棠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铅笔，黑色校服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的银色腕表。笔尖在错题处划出流畅的抛物线，他的声音裹着窗外梧桐叶的沙沙声：先设这两个变量的关系......

    苏念棠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草稿纸边缘，目光顺着陆沉舟垂落的睫毛向下游走。他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皮肤，俯身讲解时，后颈新生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草。阳光穿过教室百叶窗，在他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切割出明暗交界线，当他突然转头询问

    听懂了吗，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掠过她泛红的耳尖，苏念棠猛地一抖，保温杯倾倒的瞬间，她甚至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温热的柠檬水在草稿纸上蜿蜒成河，晕染了陆沉舟刚写下的解题步骤。他蹙起眉，修长的手指迅速按住纸张边缘，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又带着纵容的笑意。苏念棠盯着他认真的侧脸，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飘着槐花香气的幼儿园午后。

    2

    童年守护

    那天她攥着小熊玩偶蹲在沙坑旁，看几个男孩在秋千架下追逐打闹。突然一只脏兮兮的手抢走了她的宝贝，苏念棠惊慌失措地抬头，只看见对方嬉笑着跑远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就在她蹲在原地啜泣时，浅蓝色背带裤出现在视线里。小小的陆沉舟把她护在身后，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把东西还回来。

    那个总爱欺负人的男孩双手插兜，歪着脑袋上下打量陆沉舟，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脖颈后的绒毛被风吹得竖起。直到陆沉舟从口袋里掏出妈妈准备的水果糖，奶声奶气地说：如果你道歉，这个就给你。

    五颗用玻璃糖纸裹着的橘子味糖果在阳光下泛着光晕，男孩喉结动了动，沾着草屑的球鞋在泥地里碾了碾。

    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陆沉舟踮着脚把糖果举得更高，糖纸折射的光斑落在男孩鼻尖。僵持片刻后，男孩猛地踹飞脚边石子，抓起糖果时带倒了陆沉舟的手腕。被揉皱的小熊玩偶

    啪嗒

    摔在地上，男孩边跑边撕糖纸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梧桐树荫里。

    陆沉舟蹲下身时，膝盖在碎石上硌出红痕。粗糙的砂砾透过校服裤磨得生疼，他却恍若未觉，只专注地用手帕擦拭玩偶脸上的泥点。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