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冠那晚他儿子在更衣室摔了我的泳镜,碎片扎进膝盖时他说:
瘸子就该待在残疾人组。
陈雪她妈的白大褂总带着晚香玉的味道,那味道后来渗进我每场噩梦。
她给我注射的止痛剂让我的神经像被蚂蚁啃噬,X光片在灯箱上闪烁时,她指着那片粉碎性骨折的阴影对我爸说:
轻微扭伤,静养两周就好。
而真正的片子被她塞进刘明力他妈送的建材合同里,那叠纸浸满了泳池辐射超标的锶-90废水,就像刘家承包的瓷砖,裂痕里淌出的都是毒。
杨威他爸嚼着槟榔靠在救生椅上,我扒着池壁喊救命时,他正用我挣扎的水花当背景自拍。
仓库钥匙在他裤兜里叮当响,锁着的救生圈上还沾着去年淹死的那个孩子的指甲印。
最妙的是陈梦璃她舅,这老狐狸捏着我爸的教师证,把免责协议拍在他淌血的指印上:
签了,你儿子还能考大学;
不签,明天全校都会传你摸女学生大腿,陈医生连疹痕都能伪造,就像当年给我姐堕胎的病历。
知道他们为什么选第五个储物柜关我吗
那柜子铁皮内侧全是我用扶梯螺丝刻的划痕,每天训练完我都数一道。
划到第九十九道那天,陈雪她妈给段雷他爸递了支淡蓝色针剂:
这药能让骨裂自然恶化,等中考体检时。
她没说完,但柜门缝透进的光照着我腿上新长的紫斑,像极了泳池底渗漏的辐射废料。
于是,这个世界多了一个被逼至深渊的复仇者。
二十年了,段雷总炫耀他爸传给他的金丝袖扣,却不知那金线是用更衣室废弃队服熔的。
他爸当年克扣队服经费时,绝对想不到我会把致癌染料织进每根纤维。
陈雪喷的晚香玉香水里掺着神经致幻剂,和她妈当年用的消毒水一个配方;
杨威纹身盖住的根本不是抓痕,是泳池瓷砖碎片的划伤,我特意把冰镐锻成同样的锯齿状。
哦对了,刘明力论文里引用的合规建材数据,原始文件就在他办公桌暗格,和当年他母亲签字的辐射报告钉在一起。
我每周去他办公室学术交流时,都能听见打印机在吐他母亲认罪的录音副本。
有时候我会站在公司顶楼看无人机掠过泳池废墟,那些机器载着2004年的免责协议在市中心撒传单。
昨天陈雪跪在碎瓷砖上求我给她解毒剂,我指了指泳池底闪烁的辐射检测仪:
你妈当年说锶-90半衰期二十九年,真准啊。
你还有八年零三个月可活,和你爸肝癌剩下的时间一模一样。
她尖叫着扯烂那件勾丝的毛衣时,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陈梦璃的场景。
她抚摸着舅舅留下的泳池图纸说:
五个签名少了一个都不完美,
我笑着把涂改液倒在诊断书上,就像当年他们对我做的那样。
作为诊所系统的CTO,我每周维护时悄无声息地植入后门,段雷的排污数据、刘明力的学术丑闻、陈雪的非法移植、杨威伪造的病历。
所有人的秘密在我眼中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聚会前三天,我黑入段雷民宿的监控,将15:45-16:00的片段替换成循环录像。
他调电压时烧毁的威胁信其实是我用母亲临终照片合成的伪证,信纸边缘的针管与排污数据毫无关联,却足以触发他的过敏恐慌。
我在通风管道撒入夹竹桃花粉,又将他包里的抗过敏药换成安慰剂,血液中的毒素不过是我提前三天掺入饮食的微量毒剂,他吐出的淡蓝色液体只是我准备的染色药片。
陈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