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详图相同的口窍标记,此刻正渗出黑渍。
刘婶,您的枣木饸饹床呢林秋蹲下身,发现案板缝隙里卡着细小的金属片,正是人间司的浊气信标,是不是有人说帮您检修
老人粗糙的手掌突然攥紧,指节泛白:上个月来了几个穿西装的,说能让生意变好……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面汤里裹着齿轮状的金属渣,结果现在别说叫卖,连咽口水都带着铁锈味。
树干深处传来木头开裂的声响,林秋的灵眼穿透树皮,看见地下五米处的青铜面盆正在逆时针旋转,盆沿刻满投诉差评等骑手熟悉的词汇,盆底沉着半枚刻有口字的玉片——地气眼核心已被浊气侵蚀大半。
陈叔,槐树的‘开嗓阵’需要人声激活!他翻开《市井灵膳经》,书页自动停在舌针篇,得让城中村的老少爷们重新吆喝起来!
断戟化作擀面杖,陈叔对着槐树根部的裂缝敲击三下,沉闷的声响像敲在人舌根上。林秋趁机揭开保温箱,取出昨夜在夜市收集的百家香料:炸油条的面香、糖葫芦的甜香、甚至修鞋摊的胶水味,这些未被污染的烟火气,正是破阵的关键。
小宇!他对着蹲在墙角的留守儿童招手,男孩后颈贴着的单亲家庭标签正在渗出灰雾,带着你写的那首《槐树谣》,叫上巷子里的孩子。
童声首先响起,跑调却清亮:槐树槐,槐花香,刘婶的面汤甜又香……紧接着是修鞋匠的吆喝:钉鞋掌嘞,三双送鞋垫!理发店的推子声、楼上大妈的剁菜声,甚至巷尾收废品的喇叭声,都成了唤醒地气眼的灵音。
青铜面盆在声浪中震颤,差评词汇纷纷剥落,显形为被浊气污染的饸饹床零件。林秋掏出刘婶珍藏的老醋——瓶身暗纹与玉佩同源,正是父亲当年留下的引气醋,醋香泼入树缝的瞬间,树干上的拆迁标语像被水洗般褪去,露出底下斑驳的针灸纹路。
人间司的黑衣人从废墟阴影里冲出,这次他们的武器是改装过的扩音器,喇叭口刻着闭嘴穷酸样等金属咒文。林秋甩出保温桶里的热面汤,注入百家方言的声浪,汤面立刻沸腾成金色涟漪,扫过之处,扩音器喇叭爆成碎片,显形为被浊气侵蚀的旧收音机。
你们堵得住嘴巴,堵得住人间烟火他盯着黑衣人胸口的断指骨,那上面新刻的口字正在发烫,刘婶的面汤里,煮的是街坊三十年的交情;槐树的年轮里,刻的是孩子们的童谣。这些,你们永远污染不了。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槐树突然发出清越的鸟鸣,树干裂缝中喷出带着面香的金光,将城中村的每条小巷都染成暖黄色。刘婶从灶台底下拖出被浊气包裹的枣木饸饹床,床板上的针灸纹路在金光中清晰显现——正是父亲当年刻下的开嗓阵。
你父亲临走前,老人擦着饸饹床流泪,塞给我半块玉扣,说等槐树重新开花,就交给你。她从围裙里掏出布包,里面是刻着饸饹图案的玉扣,与地气眼玉片严丝合缝。
《市井灵膳经》突然泛起金光,新页浮现父亲的字迹:口窍通于舌,舌连百家言。破阵无需高深法,一声‘吃了吗’,胜过万道符。林秋摸着玉扣,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饸饹面一碗,老醋三钱,可化浊气三寸。
城中村的居民围过来,惊喜地发现喉咙里的异物感消失了,刘婶的面汤重新飘出麦香。小宇举着刚出锅的饸饹面,汤面上漂浮的金点像撒了把星星,他仰起脸:秋哥,我刚才喊槐树谣时,听见树干里有人笑!
街角的广告牌悄然变换,不再是冰冷的拆迁通知,而是城中村全景图:老槐树下的饸饹面摊前围满食客,广告词写着:每一声热乎的叫卖,都是给城市的开嗓药。路过的拆迁队工人愣住了,他们手中的图纸不知何时变成了手绘的灵膳食谱,推土机的钢铁部件上,竟浮现出细密的针灸纹路。
老张骑着电动车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