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去尼姑庵吧。她轻声说，剃度前，给她一碗哑药。

    顾承煜挑眉：不杀

    杀了她，就脏了我们的喜事。苏晚晴摸着肚子，况且，让她活着忏悔，比死更难受。

    顾承煜忽然笑了，低头在她耳边说：果然最毒妇人心。

    喜婆尴尬地咳嗽两声，重新喊礼。两人拜完天地，顾承煜忽然抱她起身，大步走向洞房。苏晚晴惊呼着搂住他脖子，听见他胸腔里的笑声：等了两世，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抱你了。

    洞房内，红烛摇曳。顾承煜替她卸下金步摇，忽然看见她后颈新长的朱砂痣——与他梦中那个总在悬崖边哭泣的女子一模一样。

    知道我前世最后悔什么吗他替她斟酒，不是没查清哥哥的死因，而是没在你说‘喜欢芍药’时，就给你种满整个院子。

    苏晚晴愣住。前世她随口一提，他却在她死后种了满院芍药，自己却从不踏进半步。此刻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她忽然想起重生那天的红烛泪，原来命运早有安排。

    其实我重生后，第一个想杀的人是你。她轻声说，但看见你守着我的尸体哭，又觉得......舍不得。

    顾承煜浑身一震，酒盏啪嗒落地。他忽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对不起......对不起......

    苏晚晴感觉到颈间湿润，伸手替他擦去眼泪：傻子，这一世我们都好好的。她抬头吻住他的唇，而且......我们的孩子，会叫你父亲。

    顾承煜低头看着她隆起的小腹，轻轻贴上耳朵。苏晚晴听见他闷声说：以后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命，再敢冒险......

    知道啦。她轻笑，指尖划过他胸前疤痕，以后你的伤我来治，你的心我来暖，好不好

    顾承煜抬头，眼中有星光流转。他忽然举起酒盏，用剑尖划破两人指尖，鲜血滴入酒中：以此为誓，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苏晚晴饮下合卺酒，忽然看见窗外飘起细雪。她想起前世也是这样的雪夜，她冻死在王府角门，而他抱着她的尸体跪了三天。此刻烛火温暖，锦被柔软，身边人抱着她轻声哼唱童谣，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8

    雪夜里的团圆灯

    孩子出生那日，下了整整一夜的雪。

    顾承煜在产房外走来走去，把地砖都磨出了印子。当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他猛地推开门，看见苏晚晴虚弱地笑着，怀里抱着个裹着红襁褓的小不点。

    是个郡主。稳婆笑着递上孩子，瞧这眼睛，跟王爷一模一样。

    顾承煜伸手接过，却紧张得浑身僵硬。小婴儿皱巴巴的脸忽然绽开笑容，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力气大得惊人。

    她抓我了！他惊呼，像发现新大陆般看向苏晚晴，晚晴你看，她抓我了！

    苏晚晴轻笑，伸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取什么名字

    顾承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前世苏晚晴坠崖时遗失的那块，此刻已被他找人重新雕成了平安锁：就叫念初吧，纪念我们初遇的缘分。

    苏晚晴一愣，忽然想起前世他们第一次相遇，正是在静安寺的梅花树下。她穿着丫鬟的粗布衣裳，而他还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好。她点头，看着顾承煜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戴上平安锁，忽然觉得人生圆满。

    三日后，洗三礼。

    皇帝带着皇后亲临靖王府，看着粉雕玉琢的念初郡主，笑得合不拢嘴：朕的小外甥女，以后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顾承煜挑眉：臣只有一个请求，望陛下允许臣带妻儿去静安寺住些日子。

    皇帝一愣，随即明白——那是顾小将军安息的地方，也是他们夫妇定情之所。他点头：准了，联再赐你们黄金百两，给郡主修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