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宅琴声
在小镇的边缘,矗立着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宅子。宅子的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大门上的油漆早已脱落,两扇木门紧闭,仿佛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尘封其中。传说每到月圆之夜,宅子里会传出如泣如诉的琴声,那琴声哀怨凄凉,让人听后毛骨悚然,因此,小镇的居民们对这座古宅避而远之。
年轻的画家晓妍,因着迷于古老建筑的独特韵味,听闻古宅的传说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被深深吸引。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晓妍背着画具,毅然来到了古宅前。她轻轻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嘎吱一声,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乌鸦。
走进古宅,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荒草丛中隐约可见破碎的青花瓷片,像是被岁月碾碎的泪珠。正对着院子的是一座两层的木质小楼,楼的窗户玻璃大多破碎,窗框上挂着蛛网,像是一张张凝固的叹息。晓妍注意到门楣上刻着听雪斋三个字,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晓妍走上楼时,楼梯发出吱呀的呻吟。二楼的一间屋子虚掩着,门缝里渗出一缕微光。她轻轻推开门,屋内摆放着一架布满灰尘的钢琴,琴盖上有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位身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坐在琴凳上,指尖悬在琴键上方,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忧伤。晓妍发现照片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民国二十三年春,婉清摄于听雪斋。
就在晓妍准备坐下仔细端详照片时,一阵穿堂风突然吹开了钢琴上的琴谱。琴谱的纸张薄如蝉翼,上面的音符用朱砂写成,排列成奇异的螺旋形状。晓妍鬼使神差地按下中央C键,叮的一声,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金属的冷冽,仿佛穿越了时空。
刹那间,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晓妍惊恐地发现琴键自动弹奏起来,流畅的《月光奏鸣曲》从琴箱中流淌而出,却带着诡异的变调。与此同时,她的视野开始扭曲,看到无数透明的人影在房间里穿梭,他们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举止优雅却面带愁容。
你是谁晓妍颤声问道。那些人影充耳不闻,继续着各自的活动。当旋律进行到第三乐章时,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突然出现在琴凳上,她的面容与照片中的婉清一模一样,但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
救救我......女鬼伸出苍白的手,指尖还滴着水。晓妍本能地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墙上。她看到女鬼的手腕上缠绕着水草,指甲缝里嵌着泥沙,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怨灵,而是溺亡的水鬼。
晓妍在混乱中踢翻了画架,颜料泼洒在琴谱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朱砂写成的音符遇到颜料后开始流动,重新排列组合成一行行文字。晓妍趁女鬼痛苦哀嚎之际,迅速扫过那些文字:民国二十四年夏至,我与子谦约定泛舟赏月,却不想......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晓妍借机挣脱束缚,冲下楼梯。在一楼大厅,她发现了一口干涸的古井,井沿上刻着勿近二字。井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她探头一看,竟看到一个身着民国服饰的青年正攀附在井壁上,他的面容与琴房照片中缺失的另一张合影极为相似。
拉我上去!青年伸出手,指尖同样滴着水。晓妍注意到他的裤脚湿漉漉的,突然想起婉清日记里提到的泛舟事件。她意识到这两人正是当年的悲剧主角,而他们的灵魂被困在了古宅的时空裂缝中。
晓妍在慌乱中摸到了口袋里的银钥匙,这是她在推开院门时从门缝里捡到的。她试着将钥匙插入古井旁的石狮子眼睛,随着一阵机关转动声,井底升起一座青铜莲花台,台上摆放着一个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羊皮纸和一把玉坠琴。
羊皮纸上记载着听雪斋的建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