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实话，他的声音很轻，茗茗真的教过你画画吗

    我点点头：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说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想把技艺传给我。

    骗子，他冷笑，茗茗从来不会这么做。她的技法是她的命，她宁愿带进棺材也不会教给别人，更不会教给你这个毫无天赋的妹妹。

    他转身离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刀割：明天，你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家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我绝望的脸。

    4

    山村的囚笼

    第二天清晨，父亲开车带我前往远在山区的姑妈家。

    车窗外，城市景色逐渐被连绵的群山取代。我无声地流泪，想着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拿起画笔了。

    别哭了，父亲冷冷地说，你应该庆幸我们没有送你去精神病院。

    爸，我求你相信我一次，我哽咽着恳求，姐姐真的教过我画画，她有预感自己会...

    闭嘴！父亲猛踩刹车，车子在山路上打滑，差点冲出护栏。他转过身，眼睛通红：不许你侮辱茗茗的记忆！

    我没有...

    你知道茗茗去世那天，她还在准备新作品吗如果她知道自己要死，会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抓紧创作吗

    我沉默了。父亲再次发动车子，循着山路继续向前。

    姑妈家在山里的小村庄，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见到我时，眼中满是厌恶。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孩子，她冷冷地说，茗茗是我最爱的外甥女，你居然敢偷她的东西！

    看来，父亲已经告诉她一切。

    父亲离开前，对姑妈说：别让她接触任何画具和通讯工具。等风头过去再说。

    姑妈家的条件十分简陋，我住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每天要干重活，晚上睡在硬板床上。

    姑父是个嗜酒如命的粗人，总是醉醺醺地回家，对我指手画脚。有时，他会用鞭子抽我，嘴里骂着败家女、丧门星。

    姑妈冷眼旁观，甚至会递给他更粗的藤条。

    最先熬不住的是我的双手。常年握画笔的手指如今被粗重的农活磨出了血泡。每天清洗猪圈、翻地、砍柴，让我曾经灵巧的双手变得粗糙不堪。

    寒冬时节，山里的气温骤降。我只有一床薄被，每晚蜷缩着瑟瑟发抖。

    姑妈说：茗茗生前最怕冷，你害死了她，活该受罪。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姐姐明明是因病去世，怎么会是我害死她的

    一天晚上，下着大雪，姑父喝得烂醉，把我拖到院子里，强迫我跪在雪地中忏悔。

    认错！向茗茗认错！他挥舞着皮带。

    我浑身发抖，膝盖冻得没有知觉：我没有错...姐姐是真的教我画画...

    胡说八道！他一鞭子抽在我背上，茗茗那么有才华的孩子，怎么会去教你这种废物！

    雪越下越大，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我即将晕倒时，院门被猛地推开。

    苏瑶苏瑶！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风雪。

    是林妙。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举着手电筒，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天啊！你们在干什么！她冲过来，扶起几乎被冻僵的我。

    姑父被突如其来的访客吓了一跳，踉跄后退。

    我是她的朋友，林妙愤怒地说，我带人来接她走！

    不行！她哥哥交代过，不许她离开这里！姑妈挡在门口。

    那就请警察来评评理！林妙拿出手机，看看谁在虐待未成年少女！

    姑父姑妈对视一眼，不敢再阻拦。

    林妙把我扶进一辆越野车里，车内的暖气让我冻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