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澈回头之前，许之卿急急后退两步。

    瞪着程澈回头的笑眼，表情似是经历什么惊恐至极的事。

    程澈歪头，示意他给个解释。

    舌头在嘴里拧成结，说不了话，他早成哑巴了。

    “想送我”程澈体贴地替他回答。

    许之卿僵硬地点头，越过程澈去开那道门。

    平日碰一下就能开的门，今天突然有了职业操守，愣是打不开。

    心跳声愈发快，身后温度悄然高了，刚才那只挑玩水瓶的漂亮腕骨从身后环过来，拨弄卡锁，“吧嗒”一声，门应声而开，门外黑暗的走廊，声控灯慢了一秒，正配合空跳的心脏。

    “”耳边说。

    重拾心跳

    前头还只是送许之卿到小区楼下，打上楼一次，便次次都上去坐上一坐。

    还把他家那个坏门给修了，连同冷热水常分不清的锈脑水管也给换了。

    许之卿不跑长途车的时候基本没有闲心看天气预报，对于突然降临的雪感到错愕。

    上城很少有雪。

    纵使轻飘飘的零星几点，也让此时的冬天多那么一丝家味儿。

    ［我到了］

    ［下楼慢点，地滑］

    许之卿看到消息，又看了眼时间，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怎么这么早？”许之卿打开车门，热气全拥上来，缓了他喘急的气。

    “嘶…”对于许之卿这总不听人话的倔劲儿，程澈气恼到有些不耐，“让你慢点，跑什么？”

    许之卿双手按到膝盖上，头又垂下，没说话，是心虚。

    程澈侧身，手撑上副驾驶的椅背，明是想碰碰许之卿的，克制着手指只是敲了敲皮质的椅背，更是个方便抓人的姿势。

    “没说你”程澈对于他动不动就犯错误了防御姿势有些无奈，“怕你摔，外面的薄雪化了又成冰了，不注意就得一个狗吃屎”

    许之卿攥紧的手松了，“嗯，知道了”

    程澈又深看了一眼他，一瞬的阴霾消失，暗灯下辨不清。

    程澈回身，右手回来时轻按了许之卿的肩膀，“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我早退了”

    是回答刚才许之卿的话。

    “你说今天有庭审”

    “上午的”程澈笑着说，“大部头解决了，索性都休息”

    车子在繁忙的街道上缓慢行驶，正赶上一回热乎的晚高峰。

    程澈絮絮叨叨的话说着，“律所的女孩儿们高兴的什么似的，上城好容易下回雪，都打扮漂亮的约会去……”

    程澈准备了酒和烧烤，蹲到许之卿家的沙发。

    茶几和电视也买了，程澈来过之后，许之卿就果断补齐了家电。

    为着点什么，他还不太明白。

    电视里放着八点档的苦情剧，婆婆儿媳，家庭伦理，鸡飞狗跳，罗云女士最爱看的宝贝剧集。

    罐装啤酒已经空了几个，歪倒在地上，许之卿手里抓着一个，还有凉意，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上不断变化的画面。

    程澈整个人都松散起来，领带解了随手扔了一旁，衬衫敞着领口，露出的脖子歪靠到沙发背上，也盯着面前不知在演些什么的电视剧。

    他没醉，几罐幼儿园的啤酒醉不了他。

    却是这房子的温度让他热，让他犯懒，又让他松懈。

    程澈微侧头，描摹上交映彩电下全神贯注的脸。

    沙发确实小，一人一边，中间搭着程澈半蜷的腿，撑着脸的手，似乎只有伸出去就能抚上眼前人的影。

    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

    许之卿狠怔，侧脸被程澈碰触，指关节曲着，珍视般极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