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对我的讲授有异议，不妨直言。”

    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刘修脸色涨红，梗着脖子道：“我只是觉得女子不该抛头露面教书育人，有违礼制。更何况是在天子面前授课，若是带坏了陛下可怎么是好。”

    蔡琰神色从容：“昔日班昭续写《汉书》，卫夫人传授书法，皆为千古佳话。学问不分男女。况且我受天子礼聘担任讲师，刘公子以为如何？”

    刘修一时语塞，恼羞成怒正要反驳，却被刘协一声轻咳打断。

    少年天子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修，你失言了。向蔡大家道歉。”

    “遵命，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刘修不得不低头认错。司马懿留意到，他垂下的眼中满是怨毒。

    …

    课后，众人告退。刘修黑着脸快步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刘廙小跑着追上他：“季绪兄，何必与女师计较？蔡大人乃是诗书大家，受人尊敬。”

    刘修怒喝：“闭嘴！一个女子也敢当众羞辱我！”

    王粲走在后面，轻声对司马懿道：“蔡大家讲得真好，我从未听过如此精妙的诗赋解析。”

    司马懿颔首，余光却瞥见刘修突然回头，盯着王粲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箭矢。

    众人行至御花园，冬日萧瑟，唯有几株腊梅凌寒绽放。园中有一方湖泊，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应玚兴奋道：“看那冰面多厚！不如我们上去走走？”

    刘桢摇头：“宫中规矩多，还是不要冒险。”

    刘修却突然来了兴致：“怕什么？这冰厚得能跑马！”

    他率先踏上冰面，故意用力踩了几脚，“看，纹丝不动！”

    众人犹豫间，刘修已走到湖心。王粲小心翼翼踏上冰面：“确实结实。”

    刘修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突然转身向王粲滑去：“王粲，接住！”

    他假装要递给王粲什么东西，却在接近时猛地一推，把王粲往薄冰处推。

    王粲猝不及防，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咔嚓”一声，冰面裂开，王粲惊叫着落入刺骨的湖水中。

    “救命！”王粲在水中挣扎，厚重的冬衣迅速吸水，拖着他下沉。

    众人惊呼。司马懿不假思索地冲到冰裂处，俯身抓住王粲挥舞的手腕。冰水浸透了他的衣袖，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司马懿咬牙道：“抓紧！”

    刘修假惺惺地跑来帮忙：“我来帮你！”

    他蹲下身，却在司马懿身后隐蔽地踹了一脚。

    司马懿猝不及防，身体前倾，半边身子已浸入水中。他水性本就不好，此刻更是难以维持平衡。王粲惊恐的眼睛近在咫尺，手指一点点从他掌中滑脱。

    “仲达…救…”王粲的声音被湖水淹没。

    司马懿知道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没命。在最后一刻，他不得不松开手，奋力向冰面爬去。心中暗自发誓，若王粲今日遭遇不幸，他必为其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