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告诉父皇,此案孤要亲审
子,大冬天的一直跪成个雪人也不肯走……”
说着手指蘸着茶水在案几画圈:
“如今这满朝文官倒像这碗隔夜茶汤,看着温吞,喝下去却能让人肠穿肚烂。”
卢受闻言幞头渗出汗渍。
万历二十九年那场国本之争这天下谁人不知,当年万岁爷被逼得连砸十二方砚台,到底还是把朱常洛的名字写进玉牒。
这些文臣疯起来,连真龙天子的逆鳞都敢揭。
太子的意思……怕不是要请文武百官来逼万岁爷?
朱常洛扶起抖成筛糠的老太监:
“公公可记得《皇明祖训》?你说,若是让都察院知道某位不肯就藩的皇弟指使贼人意欲行刺储君”
卢受听着朱常洛故意拖长的尾音,冷汗浸透了贴里衬衣。
这个假设的太有杀伤力!
当年成祖朱棣削藩时,周王朱橚不过私藏三百甲胄就被废为庶人。
如今若传出藩王指使行刺储君。
六科廊那帮言官定会搬出太祖《御制纪非录》,把福王比作意图谋反的周王。
即便陛下想保,那群文官也会逼着皇帝“大义灭亲”。
卢受立刻明白了朱常洛的意思!
这是要借文官的刀斩龙子啊!
“奴婢这就去禀报万岁爷!”
话音刚落,卢受逃也似的冲出殿门,腰间牙牌撞得叮当乱响。
崔文升望着卢受的背影扑通跪倒:
“殿下何苦与那位……”
说着朝西六宫方向叹了口气:
“您忘了王娘娘怎么没的?”
朱常洛当然记得原身生母王恭妃是怎么没的。
被幽禁景阳宫十年,临死前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史载原主闻讯后痛哭呕血,如今这具身体忆起往事,眼眶仍会生理性地发酸。
微叹一声,朱常洛望着乾清宫的方向轻笑。
既然皇帝要保郑贵妃,自己何不做个执棋人?
让东林党冲锋陷阵,借梃击案的由头逼宫,把福王踹去洛阳,再让朝堂的火多烧一会……
“崔伴伴!”
朱常洛突然把脸怼到对方面前,近得能看清对方鼻尖的汗毛:
“你说要是孤现在跑去奉先殿,抱着太祖画像哭诉要辞去太子之位”
崔文升瞳孔地震,手中拂尘啪嗒掉地:
“殿下慎言!国本岂可儿戏!”
朱常洛挑眉笑道:
“怎么不行?我这就写血书,就说自己德不配位,害得父皇为立储之事与群臣龃龉……”
话没说完,崔文升急的跪行抓着朱常洛的裤腿:
“我的爷啊!您这么闹腾,万岁爷怕是要请廷杖”
朱常洛拍了拍手:
“那就更妙了!最好让方从哲他们撞见我跪在文华门挨板子,你猜杨涟会不会连夜写二十封奏疏?”
崔文升此刻才咂摸出味儿来。
太子这是要复刻当年文官叩阙的盛况,用苦肉计把郑贵妃架在火上烤!
崔文升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
他感觉自己已经看见太子抱着太祖牌位撞景阳钟,六科廊十三道御史举着血书冲进午门的壮观情景
不行……自己得找借口去翊坤宫报信!
“崔伴伴怎的发起抖来?”
朱常洛突然凑近他耳边轻语:
“莫非急着去给郑娘娘送信?”
崔文升的幞头瞬间被冷汗浸透:
“奴婢不敢!”
朱常洛呵呵一声冷笑,提溜着崔文升就往殿外走:
“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