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躲在衣柜里哭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可心里的伤疤还在。

    “芳华，”他斟酌着词句，“宁纭是个很好的姑娘，温柔贤惠。”

    “妈当年不也是温柔贤惠吗？”何芳华冷笑，“结果呢？爸天天说她没主见，没文化，配不上他这个厂长！”

    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像是锅铲掉在了地上。

    兄妹俩同时噤声。

    过了一会儿，柳如燕端着菜走出来，脸色平静得有些不自然，“吃饭吧，芳华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饿了。”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沉闷。

    红烧肉失去了往日的香味，何芳华机械地咀嚼着，眼睛盯着碗里的米饭。

    何知逸几次想开口，都被母亲的眼神制止了。

    柳如燕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何芳华知道，母亲动摇了。

    夜深了，何芳华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夜晚，父母在客厅大吵，母亲摔了茶杯。

    谁能想到，这样美满的家庭会分崩离析。

    何芳华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前。

    她绝不会让历史重演，绝不会让一个外人破坏现在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

    即使那个人是哥哥的未婚妻。

    赶早市的乡亲们挤满了县城南门外的空地。

    宁美玲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在摊位间穿梭，时不时拿起一个西红柿捏捏，或者对着阳光照照鸡蛋的新鲜程度。

    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时髦的波浪卷。

    “这黄瓜怎么卖？”她停在一个菜摊前，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毛五一斤，新鲜着呢！”卖菜的老汉热情地招呼。

    宁美玲撇撇嘴，正想还价，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纭？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宁纭正蹲在地上摆弄几个花花绿绿的瓶子。

    她面前铺着一块粗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手绘花瓶。

    宁美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把菜篮子往老汉摊位上一放，“等会儿再来。”

    说完就朝宁纭的方向走去，高跟鞋在泥土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子。

    宁纭正低头给一个白瓷瓶画最后几笔兰花，突然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宁美玲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心头顿时一紧。

    “妹妹。”她轻声叫道，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画笔。

    宁美玲双手抱胸，目光在摊位上来回扫视，“哟，怎么混到还得出来摆地摊？”

    她夸张地环顾四周，“那这些老顾客也是休息时间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