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角落，陈熠独自坐着，莫名很失落。

    病床那头，萧沛雨和韩老太爷互动，老头笑呵呵地亲自削苹果给他吃。另扇紧闭的门后，韩旭和大伯聊他不能听的话。

    一种浓厚的尴尬，被遗弃放置感铺天而来。韩旭甚至没来得及介绍他的存在，而韩家人也没主动问意思，权当他是空气。

    陈熠想掏手机，和谁说说话都行，缓解如鲠在喉的氛围。但他不敢，万一老太爷不经意的眼神撇过来，发现他在玩手机，会怎么想。

    陈熠不自觉将后背绷得更紧，被无端自我想象的焦虑裹挟。他只能盯着虚空某处出神，祈祷男友快点出来，和他说说话，看他一眼也行。

    小雨吃了几口苹果，甜蜜蜜地对老太爷笑。老太爷厮杀商政界一辈子，到头来身边没个体贴小辈，小雨的出现是种带有目的的温暖。

    都不重要了，韩守直有时候觉得，给可怜的小狗一点好处，小家伙就会摇着尾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甭管装的还是真心，至少用心了。

    大儿子忙碌事业，有自己一大家子要照顾，逢年过节能来看看他和老婆子。

    小儿子是个没用的白眼狼，和男婆娘跑了，丢下天生畸形的小旭。说到小旭，他忍不住叹息。

    萧沛雨对小旭好，他看在眼里，他对萧沛雨好不单单是图自己老年生活增添一份暖意，更是给韩旭找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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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接到亲爸身边，受尽虐待，被他接到本家时委屈地直掉眼泪。他之后千百倍把小儿子亏欠的还给小孙子，宠得太过火，把人养坏了。

    “小雨啊，你别怪你爸，他脑子就是不记事。”

    “小旭年龄长大了，心却没长大，把太爷爷愁死了。什么时候小旭才能像小雨一样懂事呀……？”

    韩守直深陷褶皱的眼睛盯着萧沛雨两秒，又觉得不行：“算了，他长不大，你就跟着他，宠着他，他不用背负被迫懂事的痛苦了。”

    小雨一个字没听到，他只看到太爷爷在冲他微笑，大抵是谆谆教诲什么。又吃了两口苹果，削得坑坑洼洼的，不妨碍清甜。

    韩守直说的话，一字不落落在陈熠耳朵里，听得他手脚冰冷，骨子里钻冷气。

    他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韩家人把萧沛雨当做什么？

    养在韩旭身边，供他逗乐开心，释放本性的狗。

    身后门打开了，韩旭走到陈熠跟前，壮男人也没发现，正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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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旭拍打对方肩膀，喊了声。

    陈熠猛然回过神，唇瓣煞白。韩旭用拇指将男人唇瓣捻红，问他是不是冷。

    陈熠坐的位置靠窗，春风料峭。

    “有点。”陈熠揉搓胳膊上未消的鸡皮疙瘩，略显无措对上韩大伯的眼睛，后背又冒出冷意。

    韩旭这才想起来，给两人相互介绍。陈熠连忙颔首问好，韩谨廉回应礼貌带笑的点头。

    “聊什么了？”陈熠贴着韩旭耳朵问。

    “骂我。”韩旭学他用气音回。

    大抵是韩旭那双灰蓝眸子瞪得太无辜，陈熠从进病房到此刻，近乎三十四分钟的不安无措得到缓解，他主动握住韩旭手指，像求庇护的大狗。

    韩旭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睛，塞满委屈，抬手揉揉头：“别怕。”

    “嗯。”陈熠深呼吸，摁了摁韩旭中指上的戒指，提醒自己正当的男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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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韩家人多么看不起他，他也会不顾一切爱小旭的！

    陈熠在内心打气。

    韩旭看他坚定的脸，就喜欢这股傻劲儿。反观小雨，对上他视线，竟然慢慢平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