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这样乖。”韩旭揉小雨头发，鼓励狗似的拍男孩起伏不平的胸口。他拎着小雨上电梯，心情和态度好了太多。

    两人刚进入展览现场就被人群围观，一米九打着石膏挂着手臂的杰出年轻画家，斯文风度前段时间闹得全网皆知的退圈顶流，八竿子打不着但确确实实绑在一起的组合，叫人八卦雷达爆鸣。

    韩旭习惯蜂拥而上的人群，和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记者的长枪大炮怼到他们脸上时，保镖为两人保驾护航。

    小雨走得费劲儿，生性冷漠的韩旭一改秉性，不离不弃地扶着他走。

    真装，要不是他哑巴，高低得嚷嚷出来。小雨和养父十指紧扣，掌肉发汗。

    来这场画展展出的画家不是画界大佬，就是行业新贵，萧沛雨的画讨女人们喜欢，在掌握话语权的男人们眼里不入流，就算有后台，也安排在不起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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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很不错了，很多同行，挤破脑袋连进馆的资格都没有。

    韩旭心里比小雨还不开心，他养的画家竟然只配在边边角角，这不是扇他嘴巴子。

    好在记者和观众穷追不舍，场地前也早有人等待，庄净更是被挤到边缘。韩旭平易近人的脸，才红润起来。

    馆里给萧沛雨专门安排有手语翻译老师，方便沟通。记者问题越来越歪，开始打听两人关系，小雨根本没学过几句手语，话不多，幸好韩旭八面玲珑，替他解围。

    韩旭看到媒体记者快要冒出火舌的热切眼睛，不再回答，反而笑吟吟望向小雨。

    男孩被摄像头直摄，很紧张，身体不由往韩旭身上蹭，寻求些微支撑。拍在他肩膀上的节奏唤醒某种本能，小雨深呼吸，精神满满涣散，手指不自觉比划什么。

    手语老师看着可算流畅起来的手语，专业翻译：“他是我的珍宝，灵感缪斯，我身后这幅画就是以他作为原形……”

    后面是什么，韩旭一个字没听清，随着翻译，人们纷纷抬头去看挂在雪白墙壁上油画，神情各异。

    纷乱之中，韩旭忽然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他眼里只有小雨，发红的耳朵，紧张滚动的喉结，侧看翩跹的睫毛，他们应该接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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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扭过头，浓黑眸子打断他臆想。男孩捏住他下巴，轻轻往后面掰，他也只好看向那幅画。

    画里他散发微光，是天使形象，低垂眼皮教人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冷漠，眸子很亮，是星星磨碎后掺入颜料才能画出的。

    合十祈祷的男人看不清脸，在他脚下大地荒芜，因为天使福音绿意正在吞噬了无生机的荒地。

    还有一些宗教细节，韩旭研究不深，从细枝末节里可以推断出祈祷的人已经死亡，他的肉体状似希冀对光明的神只虔诚祝祷。

    盯久这幅温暖的画，众人背后不约而同爬起一丝寒意。具体哪里诡异又说不出来。

    小雨看出来了，天使慈爱而冷漠地蚕食掉这片土地所有生机，让绿洲变成板结干瘪的死地。亡去许久的人伫立风化成灰的折磨中，他既没有祈祷，更没有哀求，只是做一名合格尸体，没画出的正面，眼睛理该空洞而无波动注视奄奄一息的土地。

    天使张开双臂，打算拥抱他，怀抱既冰冷又温暖。现实里，韩旭也搂住他，嘴角噙着和天使一般的微笑。

    “你刚才手语怎么打的，第一句。”回临时贵宾室休息时，韩旭破天荒感兴趣问他。

    小雨很艰难地去想，大概是太紧张，他忘了些步骤。韩旭也没逼他，有模有样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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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掌心向胸膛，拇指上翘，其余四指并拢，轮流依次转动。

    “宝……贝。”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