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阳炎
“你还好吧?”她捏着书角,询问道。
林稚摇摇头,又道:“刚刚最后两句气没稳住,现在好了。”
“很厉害。我以前只知道你会乐器,没想到唱歌也这么厉害。”她对林稚竖起大拇指。
他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就那样吧。”
“这是你要表演的曲目?”她问。
林稚放下吉他,才端起老干杯,闻言却连忙解释,“不是,就刚刚随便唱的。艺术节本来想唱日语歌,校领导不同意,结果现在还没定。我已经准备好下周怎么丢人了。”
她笑着说:“不会的。”
林稚道:“刚才想起《仙剑三》的电视剧,徐长卿和紫萱决定饮忘情水绝断情缘,又不约而同地偷偷吐掉。断了,但没全断。好像突然悟出比以前更多的意思,就唱了《偏爱》。”
“我看完剧,也觉这两人的感情最让人印象深刻。虽然是be,好像也未尝不好。或许刻骨铭心的感情,就该是放在回忆里珍藏,共观一场世间罕有的大雪。像拂拭珠玉般,用尽余生去想念。只是换一种形式,在命运的红线上,接续彼此的夙愿。”杳道。
“我倒是对大团圆的结局从来没有执念。”林稚却转向她,“你看起来今天也不太好,要来吼两嗓子吗?”
杳摇头拒绝他的提议,只道:“因为爱了不该爱的人。”
林稚投来一个平和却有力量的目光,以示安慰。杳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道:“我的父母就更适合当朋友。离婚以后,他们反而都找到自己,和平相处。有什么事招呼一声,都会尽力帮忙。”
她不置可否地笑笑,“但来这里以前,我已经想通了。我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总是思虑过多,优柔不断。”
“祝你好运?你是全村的希望了。”林稚打趣道。
钟杳又来到顶楼见程凛。她此时的心情已无比宁静,不再想赌气断交的幼稚事。
凛独自坐在空教室的窗边,刚写完题,抬起头活动肩颈。她去的时机正好。凛毫不介怀此前的事,更像是已然忘记,只是对杳道:“我例假,最近不能跟你喝酒。”
“没关系。”
于是,凛起身与她去倒水,“你知道了吗?维珍怀孕了。”
听到“怀孕”一词,杳本能般地眼皮打颤,怯怯地问:“所以……”
凛缓缓解释道:“其实早就怀了。维珍本想等到结婚纪念日再说,给他个惊喜,谁知四月中出了那样的事。她打定心思要离婚,这小孩自然不能留,否则此生都要被这么绑住。”
“是这样……吧。”
“但是不巧,当晚她婆婆上门劝架,发现她随手丢掉的验孕棒。她猜出维珍闭口不提,就是要暗中谋害他的亲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窒息沉默。杳苦涩地皱起眉,缓了许久才道:“那这孩子更留不得了吧。丈夫不做人,婆婆将她当生育机器,看清了这个家庭的吸血本质,这破日子还怎么过?”
“大人想的完全相反。既然有了孩子,这日子就得好好过。所有人都觉得,维珍闹差不多就可以了,她的婆婆已经跪下来道歉求她。”
“道德绑架。”杳嗤之以鼻。
走到饮水机旁,凛一边接水,一边继续道:“现在维珍被家里人劝过,基本已经收回离婚的念头。”
?
杳现在的感受就像误入一篇伪装很好的渣贱狗血文。她们都超爱,离谱的展开看得人血压飙升,但她已经看进去,又忍不住一直看到局面反转。物极必反,光明该要来的,熬不过黎明前的黑暗就轻易放弃,才是最糟糕的结果。
“程弈做的错事还不止。她们家钱是程弈在管。维珍嫁时陪了不少嫁妆,作为小家庭的启动资金,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