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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琴心三叠
安宁的生活陷入静止。但她仍不免偏执地想,那块畸形的瘤才是真实的自己。这世间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人毫无保留地包容。

    某天他要参加应酬,很晚回家。她知道他提早说过了,却还是痴痴地坐在客厅一直等一直等,然后百无聊赖地看起电影。

    一部奇怪的异国古装电影,人物的妆造都很相似,甚至可说是雷同。差异只在于身份,而非性格和面容。她只从中辨认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人分分合合,拉拉扯扯谈了一整部电影的恋爱,但她没有太看懂。后来去网上看文字版的剧情简介,她才发现这部电影拍的是一个男人和很多个女人。这样就索然无味了。她依然执着地坚信,所有女人最终都是同一个。男人也可以不是唯一的,他是什么样不重要。

    像她的梦一样,唯美但很无聊。

    他回时她正睡着。电影快放到结尾,曾经翻云覆雨的男人终于穷困潦倒,在一间群山环抱的小木屋里找回他最终的女人。

    他把声音关了,又将睡着的她抱回床。她揉着眼睛就要醒,迷迷糊糊说,厨房热着粥,怕他喝多了酒,胃不舒服。

    但是不想醒来。她在冰冷潮湿的梦里漂流,海的深处是日光照射不及的寒意。她感觉到下肢退化成一丛凌乱的水草,随波逐流地摇曳。洋流把他送来面前,他说她不该露着肚子睡觉,不该总是蓬头垢面地待在家里,也不出门,会闷坏的。

    她有点生气,忽然拽着他倒在身上。水草长进他单薄的衣里。

    一定要上班吗?

    不上班,那干什么?他反问。

    赚的钱早就够下半辈子花了吧。一直做一成不变的事情,不觉得无聊?

    但他若有所思地揉揉她的脑袋,没有正面回答:七夕的时候,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不想去,没意思。她习惯性回绝。

    那你不想让我上班,是为什么?

    他在水草丛中缓缓向下,耐心解开每一处缠结。褶皱展开,破皮的空隙微微作痒,随之以后,一种更细致的触感轻巧地碾上来,逡巡地游入深处,像一道蔓延的闪电。

    睁开眼,顶灯的光淌上平滑的地板,海水的波纹倒映成弧线。她就像掉进里面,在遍布的星光里漂流打转。他细语说,月光也是那样的颜色,白梨一般的。可梨被剥掉皮的一刻就死去,变成一具尸体。乳白色的是什么呢?肉?为什么要咬?你会痛,原来你会痛啊。因为肉是酸的,所以骂我?可你为什么要咬呢?痛啊。

    天旋地转。脑袋很沉,晕乎乎的,干渴的喉咙像在灼烧。这次她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从小到大的厄运都坐在旋转木马上神游,高高低低地摇摆不停。熟悉的同一段旋律。鲤鱼的泡泡飞入空中,她误以为飞去的是灵魂。五彩斑斓的颜色。

    他握起她的手,一如初夜的时候十指相扣,又随翻涌的潮水匍匐下去,像藤蔓盘绕进腿心。丰盈的果实压弯枝头,似苔藓柔软、滑腻,散发着罪恶的气息。半透明的汁水将她淋透,新的芽蘖长满空隙。他吻了她,继而是咬,贪婪地后仰着头,似要将她的所有含入口中。

    流下来破戒的汗水。

    他在洞穴的更深处,像一道隐匿行迹的水蛇。停下来与周遭融为一体,动时却分外灵巧有劲。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毛了。

    光秃秃的处女地。

    答案似已是显而易见,此刻她正骑在他的脸上,那张“很会说话”的嘴正专注于舔她。可她却仿佛不愿相信似的,心里七上八下,就是不睁开装睡的眼睛。

    几点了?

    没有回应。

    好热。空调是不是坏了?

    没有回应。

    她垂手轻拂他的眉眼,又问:雪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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