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碧柳深
分。
“你又在害怕什么?”杳问。
“妈妈的事。她的眼神好像在说,去医院也没用了。一个人大限将至,自己是不是冥冥之中会有所预感?”
她很相信他的直觉,捧着浴球不知所措。
磨砂玻璃外,午后的日光一片苍白。
就在这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起来吃个饭。她正要起身挪往旁边,却感觉到他又硬了,愣愣地半转过头。
“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头发和眼睛都湿漉漉的,脸颊泛着红晕,他很真诚地说了一句反话。
“为什么?”
他的眼神躲闪开,“我也饿了。”
“你是说下面?”她转身面对他坐,一边若有若无地轻蹭,一边将腿缠往他的背后。
“你别……”他情不自禁地挺起腰,后仰头,连耳朵也变红了,“再做身体吃不消的。”
闭上眼,灰蒙蒙的倦意便追赶上来。她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
两人起来准备晚饭。出门以前,新鲜的菜几乎吃完了。冰箱里面光秃秃的。家里只剩容易保存的土豆、洋葱和蛋之类。天气热,洋葱和土豆好些发了芽。他将发芽的土豆挑出来丢掉,又说洋葱发芽还可以吃。但是不好吃啊,变得没味道了。所以洋葱也被丢掉。她说想吃笋,他又出门买了趟菜。
菜做完端上桌五点不到,天没有转暗,光景仍像是下午。水晶虾仁、笋丝炒肉、清炒带子、小葱拌豆腐和奶白菜汤,总共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有热菜有凉菜,盘子在餐桌中央摆满,显得很丰盛。平时基本是两三个菜,今天多了一倍。谁都饭量不大,肯定要吃不完剩着。
在一个不是饭点的时间,吃一顿注定要剩下的饭,说不出的孤独。
他看到她的饭碗没有盛满,惊讶了一下,“怎么就吃这么点?家里饭碗小,我记得你以前要吃堆成小山那样的一整碗。”
“才发现?你说的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
他二话不说把自己碗里的饭拨给她,“多吃点,还在长身体呢。”
“那我也不要吃你碗里的。”她把饭拨回去。
笋的季节不对,切成丝也掩盖不住又老又涩的口感,大失败,早知道就该用莴笋炒。最好的是带子的那个菜,他要吃买来,也是他自己做的。荷兰豆、甜椒、蘑菇和莴笋组成的什蔬配合正好,清淡却有味,颜色也漂亮。
“不过‘带子’是什么东西?大号的扇贝?”
他答:“变成贝柱了是很像。活着的时候不一样。扇贝是圆圆的壳带着一个小尾巴,这个像尖尖的扇形,好比大号的淡菜。广东人叫带子,学名我也忘了。”
“哦。”她回想逛水产区的记忆,好像从来没注意到有类似的东西,“你买的是活的?”
“冷冻处理好的,不然肯定没这么快。”
她吃了几口炒肉,实在受不了笋的涩味,默默把盘里的肉和笋挑开。
钤又道:“有点想吃帝王蟹。”
“你以前不是说那玩意看着个头大又没有肉,味道不如还毛蟹吗?”
他很快改变了主意,“你阿娘现在高胆固醇,好像也吃不了。”
第二天做饭,冷冻贝柱还有剩余。她好奇看了眼包装上的说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又网上搜了一下,带子却有其物,但他买的并非带子,就是个头比较大的日本扇贝,可以做刺身的那种。
第二天的景况完全不一样了。
入夜阿娘又开始疼痛难忍,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下。这时家人没法再由她任性,连夜将人送去急诊,住院,翌日一早就做各种检查。他的父亲和若筠家的人绕着阿娘,所有手续,要用钱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