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雨霖铃
,像男人那样开没素质又没分寸的玩笑。反正管子进去过了,区区手指应该也不在话下。
——最终没有,为什么呢?
那还是变成动物世界了。此刻他的灵魂洞开着,她不该以这般浅显的方式进入他。
她问他本来想说什么,怎么最后又不说了。关于她们的事?
他言简意赅道:“老爷子没了。”
阿娘过世以后家就散了。本来说好葬礼办完两家人就把住院、丧葬的诸多费用结清,两个子女一人一半,之后不愿往来,也可以断得爽快。但若筠没有如约来找他。
可能是忘了,毕竟若筠自家不争气的宝贝儿子就够她焦头烂额。也可能是故意装作失忆。本来这些钱的大头是钤在垫付,分摊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开支。现在儿子离了婚,小孩依旧得养,房贷也照还不误,算下来哪还有闲钱?
再后来钤生病,身为长姐的若筠也没来探看。他不着急用钱,自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不去催,终于再无下文。
老屋那边钤也不爱回去了。人去楼空,剩下个他讨厌的老头,也没什么好去。杳寒假在照顾他,开学后更不得闲,完全不了解那边的事情。如今听到这消息属实意外,却也恍如隔世,陌生得紧。
“也是生病?”她问。
他摇头,“自杀。服了很多安眠药,又在家上吊。保姆刚好请了假回家,两天后,就昨天才被人发现。”
“嗯。”
“其实我病好了以后,他主动找我回去过。”他黯然垂头,又抿唇叹息,“过年那会,程凛去老爷子面前告状了。”
“告状?”
这个动词听起来像小学生打架找老师。程凛觉得自己不如钤厉害,于是去找一个更厉害的人压住钤。倒也像她做事的逻辑。
他以为杳的反问是没听懂,又具体解释:“就是在老爷子面前说我们怎样怎样。”
“你肯定会狡辩,死不承认。”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哦。”
她的心情变闷闷的,仿佛有朵乌云飘来头顶,任性下雨。难以掩饰的动摇。他的言外之意似乎是说,老爷子自杀多少是因为知晓她们的事。
但他为什么不否认?故意模棱两可地回答,不是自找麻烦?
“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有点不明白。你想故意气他?还是心底终归有点怕,所以才不反驳?”
想来在记忆里被加工放大的童年阴影,也并非容易克服的。
他为她的猜测一阵语塞,思考半天才想出辩解的说辞,“不是气,也不是怕。是好像在面对他的时候,辩解都是多余的话。”
“因为他固执己见不听?”
钤对此不置可否,径自道:“程凛讲得很难听。”
方言里的“难听”经常是“直接”的意思。程凛确信事实是自己所见的那样,也不会故弄玄虚,奔着让人听不懂去讲。
“无论是我讲的,还是程凛讲的,他都不太能听进去。不该讲的我都没有讲,但像住在一起、一起出去这些明白不过的事,我也没什么好辩解。”
“跟他讲话是费劲,简单不过的事情也要东拉西扯讲半天。好像必须给他完完整整写好程序,不然就没法运行,以前就这样。”
“等年过完冷落下来,他的精神状态一下子衰弱了。听说每天大多数时候就躺着,开着电视放着声音,看不出是睡是醒。偶尔下床坐会,也就一个人摆弄家里的木工玩具,拆坏了好些。有点痴呆的迹象,不过时断时续的。我第一次去,他谁也不认识,身边的人最多陪他做点逗小孩的算数游戏。他做不好,也没法被当成真正的小孩,脑子里装满古怪的偏见和好胜心。隔了几天他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