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渗出血珠。
她指尖刚触到伤口,大货车突然发生二次爆炸,热浪将两人掀飞。
灼热的气浪像一只滚烫的巨手将她掀向半空,碎玻璃与金属残骸在视网膜上拖出长长的光尾。
丁佳妮坠落时闻到焦糊的布料味,是男人外套被气浪撕碎的声音。银杏叶吊坠的金属链在她指间绷成直线,突然“铮”的一声脆响,像琴弦被无形的手猛然拨动。
意识沉入混沌前的0.3秒,她看见自己腰间的朱砂痣正渗出荧蓝的光,与男人后颈裂变的红点在空中织成蛛网。
那些光点沿着爆炸产生的气流轨迹游走,最终在两人之间拼出一枚完整的银杏叶形状,正是她此刻一直攥在手心的吊坠轮廓。
碎片划过手臂的疼痛突然变得遥远,仿佛有双透明的手正托住她的脊背,将她往某个失重的空间里拉拽。
耳鸣声中传来极细的颤音,像是吉他弦在共振。
丁佳妮费力地张开眼,发现掌心的拨片不知何时已与银杏叶吊坠贴合,金属表面的星芒纹路正在吸收爆炸的火光,每一道刻痕都亮如白昼。
男人的身体在她前方半米处悬浮,破碎的外套下露出的皮肤表面,正浮现出和拨片内侧相同的楔形文字,那些文字随着红点的游移而流动,像活过来的星轨。
“叮……”
当第一滴雨水穿透时空般落在她眼皮上时,所有的光突然熄灭。
丁佳妮摔在潮湿的柏油路面上,掌心的吊坠已不知所踪,只有腰间的朱砂痣还在发烫,仿佛刚刚那场光的盛宴只是幻觉。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她撑着胳膊抬头,看见男人俯卧在三米外的水洼里,后颈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过那颗朱砂痣。
但指尖残留的金属灼痕告诉她,刚才扯下的银杏叶吊坠确实存在过。
吊坠背面刻着的日期——1989年05月27日,正是她经常在梦里,梦到医院产房里有婴儿啼哭的日子。
而现在,这个日期正随着她剧烈的心跳,在视网膜上投下血红色的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