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探微孔子之问:仁心何以烛照礼乐文明
德性养成中的作用。这种差异形成了中西文明不同的价值取向:西方文明重
“契约伦理”,中华文明重
“德性伦理”。
然而,两种文明并非截然对立。孔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的伦理金律,与康德
“人是目的”
的道德律令,在终极价值层面具有相通性。在全球化时代,这种价值共识为文明对话提供了基础。正如杜维明所言:“儒家的‘仁’学思想,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不仅是传统的,也是现代的。”
(二)现代性视域下的德治与法治
在当代中国,德治与法治的关系问题,本质上是孔子
“仁礼之辨”
的现代转化。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
“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正是对这一传统智慧的创造性继承。法律作为
“天下之程式,万事之仪表”,为社会划定行为底线;道德作为
“内心之法”,引导人们追求更高的伦理境界。
在司法实践中,这种结合体现为
“情、理、法”
的统一。例如,在审理赡养纠纷案件时,法官不仅依据《民法典》判决子女履行赡养义务,更通过调解引导当事人体悟
“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的伦理内涵。这种
“法安天下,德润人心”
的治理模式,既突破了西方法治中心主义的局限,又避免了传统德治的泛道德主义倾向。
(三)个体生命中的情与理
对现代人而言,仁与礼的张力更多表现为个体生命中情感与理性的冲突。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当下,人们常陷入
“理性的算计”
与
“情感的渴望”
的撕裂:一方面追求效率至上的工具理性,另一方面又渴望真挚的人际关系与生命的意义感。孔子的
“仁”
学思想,为化解这种冲突提供了精神资源。
“克己复礼”
的自律精神,可帮助人们在物欲横流中保持道德定力;“己欲立而立人”
的忠恕之道,能引导人们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关怀他人福祉。这种
“情理合一”
的生存智慧,正如李泽厚所言的
“情本体”
哲学,强调在理性规范中守护情感的本真性,在情感抒发中遵循理性的尺度。
六、结语:穿越千年的文明启示
站在人工智能与生物技术飞速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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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回望孔子的
“仁礼之问”,其现代性意义愈发彰显。当
alphago
战胜人类棋手,当基因编辑技术挑战生命伦理,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思考:技术文明的发展,究竟应以什么为价值导向?孔子的回答是明确的:文明的根基,在于对人类生命的尊重与关爱,在于
“仁”
所代表的人性之善。
从雅典学园到稷下学宫,从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人类文明的每一次跃升都伴随着对
“人何以为人”
的重新确认。孔子的
“仁礼之辨”,在本质上是对人类文明终极目标的追问
——
当我们掌握了改造世界的强大力量,是否还能守护好内心的道德律?在生物技术革命的今天,这种追问具有格外紧迫的现实意义。当基因编辑技术
crispr-cas9
能够改写人类遗传信息,当脑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