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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林放问礼之本:千年叩问中的文明省思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一、青铜鼎彝下的精神空洞:礼崩乐坏的时代镜像

    (一)仪式的通胀与情感的萎缩

    周幽王烽火台的残烬尚未冷却,各诸侯国的礼制僭越已如燎原之火。在晋都新田的宗庙遗址,考古发现春秋晚期的卿大夫墓葬中竟出现七鼎陪葬,突破了

    “大夫五鼎”

    的周代礼制。这种

    “礼器越制”

    现象,在山东临淄的齐国贵族墓群中更为普遍:某大夫墓出土的编钟数量达

    32

    件,规模直逼诸侯,而同期庶民墓葬中,甚至难觅一件完整的陶礼器。

    鲁国的

    “三桓专权”

    堪称礼制崩塌的缩影。季孙氏家庙的祭祀仪式上,乐工们奏响天子才能使用的《雍》诗来撤去祭品,孔子目睹此景,痛斥

    “‘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论语八佾》)。更具讽刺意味的是,三桓在祭祀完毕后,竟将本该敬献神灵的酒肉分发给门客狎妓作乐,礼仪的神圣性彻底沦为权力游戏的注脚。

    丧葬礼仪的异化呈现出荒诞的物质竞赛。秦国秦景公的大墓(秦公一号大墓)创下先秦考古之最:墓室深达

    24

    米,殉人

    186

    具,随葬品仅金器就达

    400

    余件。而据《礼记檀弓》记载,当时普通平民

    “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连祭祀自家祖先都因财力匮乏而简化程序。这种

    “上层越制厚葬,底层失礼薄祭”

    的反差,暴露出礼制体系的阶级裂痕已无法弥合。

    (二)乐教的堕落与德音的消隐

    周代乐官体系的崩塌始于王室衰微。周景王为铸造

    “无射”

    大钟,强征民力

    “厚敛以雕墙”,乐官州鸠直言进谏:“夫乐,天地之精也,得失之节也。故唯圣人为能和,和乐之本也。”(《国语周语下》)但景王不听,最终大钟铸成却

    “耳不乐声”,成为滥用民力的象征。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郑国乐工师悝为迎合贵族趣味,将民间情歌改编为《溱洧》之乐,在宴会中演奏,其

    “桑间濮上”

    的靡靡之音虽引发喝彩,却使乐教的道德功能荡然无存。

    鲁国乐官的流散成为时代注脚。据《论语微子》记载,宫廷乐官纷纷逃亡:乐师挚去了齐国,负责句集注》中诠释

    “克己复礼”:“己,谓身之私欲也;礼,谓天理之节文也。”

    这种将礼本体化的思路,在江西白鹿洞书院的学规中具象化:“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被列为

    “五教之目”,要求学子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但这种

    “以理制情”

    的倾向,在明代演变为

    “存天理,灭人欲”

    的极端,引发李贽

    “童心说”

    的激烈批判。

    陆王心学则回归情感本体。王阳明在《传习录》中说:“礼不是天理,却是天理之发见处。”

    他以

    “南镇观花”

    为例阐释:“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强调礼之本在于主体的情感觉知。这种

    “心即礼本”

    的观点,在晚明士大夫的生活实践中表现为: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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