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据。
一切突然明朗起来。阮知意想起萧景煜书房中的那些信件,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仇恨...原来如此。
去吧。阮知意最终说道,他需要你的帮助。
沈如霜点头,策马欲行,又回头道:阮姑娘,若有缘再见,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阮知意微笑颔首。马蹄声远去,又一段离别。
独自南下的旅程比想象中顺利。凭借一手精湛医术,阮知意沿途为村民看病换取食宿,不知不觉已走过大半路程。
秋去冬来,当第一场雪落下时,她终于看到了姑苏城的轮廓。城墙巍峨,运河如带,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的灵秀。
正如她所计划的那样,阮知意在城中最大的仁济医馆找到了工作。馆主李大夫是当地名医,初见时对她的医术将信将疑,但一番考校后,立刻聘她为坐堂医师。
日子如姑苏的河水般平静流淌。阮知意白日坐诊,晚上研读医书,偶尔出城采药。她的医术日渐精进,尤其擅长妇科和针灸,很快在城中有了名气。
来年春天,阮知意在城西租下一间临水的小院,门前挂了块简单的牌子——知意医馆。开业那天,李大夫和几位同行前来祝贺,街坊邻居也纷纷送来贺礼。
姑娘为何取名知意一位老妇人好奇地问。
阮知意笑而不答,只是为每位客人奉上一杯自制的花茶。茶香氤氲中,她想起那个送她知意花香囊的男人,心中已无波澜,只有淡淡的怀念。
医馆生意出乎意料地好。阮知意待人温和,医术高明,收费又极公道,很快成为城中平民百姓最信赖的医师。有时忙碌一整天,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但她从未感到疲倦。每治好一个病人,心中的满足感就多一分。
夏至那天,阮知意正在后院晾晒药材,忽听前院有人唤她。擦干手走出去,只见一位华服公子站在院中,背影挺拔如松。
这位公子,可是要看诊她轻声问道。
那人缓缓转身,却不是萧景煜,而是一个陌生青年。阮知意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随即暗笑自己多心。
可是阮神医公子拱手行礼,在下扬州柳氏,家母久病不愈,特来求医。
阮知意请他坐下细说病情。原来这柳公子的母亲患了怪病,整日昏睡不醒,扬州名医束手无策。
我明日便随公子去扬州。阮知意听完病情描述,心中已有几分把握。
柳公子大喜过望,当即奉上丰厚定金。阮知意只取了少许,其余退还:待治好令堂,再收不迟。
当晚,她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启程。窗外月光如水,照在案头的玉佩上——那是萧景煜留给她的信物,她一直随身携带,却从未使用过。
一年之约已过半月,萧景煜没有来。阮知意并不意外,想必边疆战事吃紧,他脱不开身。又或者...他已经放下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并无苦涩。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重要的是那段路上的风景与成长。
次日清晨,阮知意锁好医馆大门,随柳公子上船前往扬州。船行至运河中央,她忽然注意到岸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布衣,牵马而立,远远望着她的船。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挺拔的身姿,除了萧景煜还能是谁
阮知意站起身,扶着船栏望去。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抬手挥了挥,却没有呼唤,也没有追上来。
船渐行渐远,岸上的身影渐渐模糊。阮知意忽然明白了什么,唇角泛起一丝微笑。他没有挽留,她也没有回头。这不是遗憾,而是成全。
阮神医,怎么了柳公子关切地问。
阮知意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位故人。
可要停船相见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