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声音里带着惯有的伪善,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她与魏劭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第三章
莲纹诡局
卯时三刻,小乔捏着兵书内页的批注,指尖在北疆布防图五字上反复摩挲。那笔锋凌厉的北字钩画带起的飞白,与母亲生前给她描红时的习惯分毫不差。她记得十二岁那年,母亲抱着一箱绣绷投井前,曾在她掌心写过这个字,墨迹三天未散,竟成了最后念想。
姑娘,嫡母请您去正厅用早膳。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紧张。小乔抬眼,看见铜镜里自己额角的花钿——今晨她特意用了嫡母赏的螺子黛,那青灰色颜料在阳光下泛着幽蓝,正是前世让她染上心悸之症的慢性毒药。
告诉嫡母,我即刻便来。小乔将兵书塞进妆奁底层,面上却绽开温婉笑意。她知道云萝郡主急于拿到另一半玉佩,此刻的邀约必是鸿门宴,而她早已备好了赴宴的妆扮。
正厅里,云萝郡主穿着簇新的茜素红翟衣,腕间金镶玉镯叮当有声。她招手让小乔坐在下首,亲自递来一盏碧螺春:听说昨夜花园进了贼你这孩子也不早说,若是伤着了......话音未落,小乔忽然捂住心口,指尖将茶盏推得老远。
母亲,这茶......她睫毛剧烈颤动,望向云萝的目光里掺着三分痛楚七分惊惶。春桃适时打翻茶盘,瓷器碎裂声中,小乔瞥见郡主袖中滑落的帕子——那上面绣着的墨牡丹,与昨夜黑影颈间的刺青一模一样。
快传太医!云萝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小乔被扶到软榻上,指尖却悄悄勾住春桃的衣袖,将半粒装着鸡血的蜡丸按进她掌心。这是她今早特意准备的毒发道具,前世她曾见宠妾用这招揭穿主母的陷害,如今轮到她来演这出戏码。
太医诊脉时,小乔留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红绳——那是玉衡暗卫的标记。她强撑着坐起,忽然指向云萝的镯子:母亲,这镯子......与昨夜贼人身上的玉佩纹路好像。厅内气氛骤变,云萝的脸色瞬间惨白,而魏劭恰好在此刻踏入门槛,腰间玉佩与小乔藏在袖中的半块发出细微共鸣。
哦竟有这等事魏劭挑眉,目光扫过碎裂的茶盏,不如让我瞧瞧。他伸手拿过郡主的镯子,指尖在莲纹上轻轻一叩,镯子竟从中裂开,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半张地图——正是牡丹亭下密室的方位图。
云萝踉跄着后退,撞倒了博古架。小乔趁机起身,从春桃发间扯下那缕染着龙涎香的发丝,按在地图的折角处:母亲可还记得,去年您生辰时,我替您整理首饰盒,曾见过与这一模一样的地图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玉佩,还有这玉衡的秘密,母亲不想解释一二
郡主的妆粉簌簌掉落,露出眼角细密的裂痕——那是长期用铅粉敷面留下的后遗症。她忽然尖笑出声,指着小乔骂道:你以为自己清清白白你母亲当年就是玉衡的人!她临死前没告诉你,你身上流着的,可是叛臣的血
小乔心中一震,面上却维持着冷然:母亲是否清白,自有国法论断。但母亲毒害嫡女、私藏兵书、勾结暗卫,这些罪状......她看向魏劭,后者已展开兵书,将内页的批注对着晨光,恐怕足够让您锒铛入狱了。
云萝的目光落在批注上,忽然发出凄厉的尖叫:不可能!这字迹明明......话音未落,春桃忽然跪倒在地,从衣襟里掏出密信:郡主饶命!是您让奴婢在姑娘的安神汤里下毒,还说只要拿到玉佩,就送奴婢出府......
住口!云萝抄起桌上的茶盏砸向春桃,却被魏劭反手握住。小乔缓步走到郡主面前,从发间取下一支金步摇——那是昨日她故意让春桃失手摔断,又悄悄用鱼胶粘合的陷阱。步摇裂开的缝隙里,正露出半枚火漆印,与春桃密信上的玉衡标记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