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但眼神灼热得吓人。
陛下不该......
话未说完,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龙涎香的气息笼罩了我,他的心跳透过衣衫传来,又快又重。
今日若非你,朕已命丧黄泉。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吸灼热,朕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赏你。
我僵在他怀中,不敢动弹:罪女只是尽本分。
本分他轻笑一声,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朕今日要你尽另一种本分。
床幔落下时,我摸到了枕下的匕首。刀刃冰凉,就像我的心。复仇与情欲,只在一线之间......
烛火在纱帐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像极了那夜皇城燃烧的烈焰。我静立在龙榻边,手中匕首映着冷光。
宇文昭沉睡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平静,丝毫看不出白日里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模样。他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阴影,呼吸绵长而稳,因解毒未久而微微泛青的唇半启着。
刀尖悬在他心口上方三寸,我的手稳如磐石。十年了,我等这一刻已经十年。只要轻轻一送,宇文家最后的血脉就将断绝,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便能安息。
唔......他突然翻了个身,中衣衣襟散开,露出胸膛上那道新鲜的箭疤。那是三日前祭天大典上,他为护我而中的箭。
我的手腕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帐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月光从窗棂斜射进来,正照在宇文昭枕边那卷摊开的奏折上。我瞥见那是关于处置柳家谋逆案的折子,朱批处赫然写着:柳氏女赐鸩酒,留全尸。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低头才发觉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柳如烟将死,柳相国满门抄斩,最大的仇家已然伏诛。可宇文昭......这个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却也是将我拉出冷宫深渊的人。
匕首落地。
就知道你下不了手。宇文昭突然睁开眼,黑眸清明如潭,哪有半分睡意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慵懒地支起身子,瞟了一眼地上的匕首:淬了朱颜泪传闻此毒无解,倒是干净。说着竟伸手抚过刃口,指腹立刻现出一道血线。
陛下!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如遭雷击——他故意的!
宇文昭就势将我拉入怀中,血腥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楚云裳,你救了朕两次。他的唇擦过我的耳廓,一次在祭坛,一次......在刚才。
我僵在他怀中。他早醒了还是......根本未曾入睡
陛下何时......
从你站在榻边那刻起。他松开我,随意地吮去指上血珠,朕十岁起就练就了睁眼睡觉的本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倒是你,最后为何收手
我移开视线:陛下伤势未愈......
说谎。他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朕教过你,不要对朕说谎。
烛花啪地爆响,帐内光线忽明忽暗。我忽然意识到,此刻我们的姿势何其暧昧——他半敞的胸膛贴着我,我的手腕仍被他扣着,唇与唇之间不过寸余。
因为......我轻声道,陛下许过我复仇。
他低笑一声,气息拂在我脸上:不够。
因为......我闭上眼,陛下待我......不薄。
还是不够。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
血液在耳膜中轰鸣,我猛地睁开眼:因为我不确定杀了陛下后,能否活着走出这宫门完成复国大业!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这是心底最赤裸的真话,也是最危险的坦白。
宇文昭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竟大笑起来,笑声牵动伤口又变成一阵咳嗽。他松开我,向后靠在龙纹锦枕上:好......很好......喘息稍定,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