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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顿了顿。那个曾在我病床前炫耀

    宝宝胎动

    的女人,此刻该抱着早产的婴儿,在消毒水味弥漫的病房里手足无措吧周慕白在看守所闹绝食,

    李蔓翻动报纸的声音沙沙作响,但看到财经版说周氏股票跌停,又狼吞虎咽吃了三碗饭。

    母亲突然抹起眼泪:今天又有好心人送花来,护士说走廊都摆满了。

    她从床头柜拿起一叠信,有个中学生写了封信,说姐姐是她心里的英雄......

    话音未落,眼泪已滴在信纸上。

    我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忽然想起车祸前那个春日,我在阳台晾晒囡囡的小裙子,周慕白从身后环住我,说等女儿长大要送她去学钢琴。此刻阳光同样温软,只是晒不到铁窗里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男人了。

    对了,

    李蔓忽然压低声音,看守所传出来的,说周慕白总盯着墙上的影子喊‘囡囡’。

    她冷笑一声,当初为了林纤雪的肾,他可是连女儿的抚养权都能卖的。

    我闭上眼,任由午后的阳光灼着眼皮。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会变成铠甲。就像此刻掌心里渐渐恢复的知觉

    ——

    虽然迟钝,却真真切切地提醒着:我还活着,复仇的齿轮已开始转动。

    第

    6

    章

    记忆碎片,迟钝的悔意萌芽

    深秋的阳光斜斜切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影。李蔓翻着最新的庭审记录,忽然轻笑出声:周慕白托律师带话,说想见你一面。

    她抬头看我,镜片后的眸光冷如霜雪,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想跟微微道歉’。

    母亲正在削梨的手突然顿住,果皮

    啪

    地断在砧板上。我盯着床头那束渐渐枯萎的雏菊,想起七年前的结婚纪念日,周慕白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微微,这个牌子的玫瑰你喜欢吗

    不用见。

    我动动嘴唇,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壁,让他在铁窗里慢慢‘回忆’。

    李蔓点点头,将文件收进公文包:他现在每天对着墙壁发呆,狱警说他总在念叨‘观澜别墅的秋千’‘女儿的第一声爸爸’......

    假惺惺。

    母亲将削好的梨切成小块,语气里带着少见的尖锐,当初把你父母的心血送给林纤雪时,他怎么不想想这些

    她把果盘推到我面前,果肉上还凝着水珠,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某个瞬间竟与囡囡重叠。我摸向枕头下的录音笔,指腹触到开关凸起的纹路。那里面除了林纤雪的录音,还有段李蔓偷偷录下的监控

    ——

    周慕白在产房外对着护士大吼:保大人,孩子可以再生!

    林纤雪把孩子扔在医院了。

    李蔓忽然说,她昨天丢掉了最后一只翡翠手镯,在酒吧跟人厮混时被记者拍到。

    她从手机调出照片,画面里的女人披头散发,正对着镜头比中指,网友说她连‘慈母’都演不好,活该众叛亲离。

    暮色漫进病房时,我终于能握住水杯。透明的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眼角新添的细纹像被刻刀划过的痕迹。走廊传来护工推车的声响,混着某间病房家属的低泣,忽然想起李蔓说过的话:周慕白现在每天数着铁窗的影子,像数着从前你等他回家的夜晚。

    我望着渐暗的天空,嘴角扯出释然的弧度。有些债,时间会替我讨;有些人,终将在回忆的废墟里,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而我

    ——

    程微,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藤蔓,而是即将破土的荆棘,要在这萧瑟的秋光里,长出最锋利的刺。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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