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动静比炮仗还响:老奴...老奴去热合卺酒!
第二条!沈青梧揪他耳朵的力道能撕下块肉,每晚子时前归家,超时一次抽十鞭!
更香从谢云琅袖中滑出,点燃的火折子映亮他眼底:早备好了...香灰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衣摆上,比官府漏刻还准半刻。
衙役的嘀咕声飘进来:这哪是婚书...分明是卖身契...
第三条!沈青梧掌心拍在案上的金钏叮当乱响,若再敢装死...
衣襟撕裂声惊飞檐下喜鹊。谢云琅心口箭疤狰狞如蜈蚣:东家验验他抓着她的手按在疤痕上,这回是真死不透的。
她指尖戳进旧伤的力道让血珠渗出:疼吗
比您休书上的字轻些。婚帖从他袖中滑落,正好盖住地上散落的算盘珠。
赵掌柜捧回的合卺酒被沈青梧夺过,一杯泼在地上溅湿喜袍下摆:我沈家的规矩——敬死过的谢云琅。
敬...谢云琅仰颈饮尽的喉结滚动如浪,让我重活的沈青梧。酒液顺着他下巴滴在沈青梧手背,烫得她指尖一颤。
衙役递来的官牒封泥还泛着潮气:婚书已备案,谢公子...哦不,沈谢氏可要销了招赘告示
不销!沈青梧扯谢云琅起身的动作像在拽麻袋,算盘啪地塞进他怀里,从今日起,你升任总账房。
谢云琅拨弄算珠的指尖灵巧如昔:月钱可涨
肉偿!沈青梧掐他腰的指甲隔着衣料陷进皮肉。
赵掌柜捂眼后退时撞得屏风哐当摇晃:老奴去关门!
谢云琅突然打横抱起她的臂肌绷紧如铁:东家,第七条写着——他念得字正腔圆,赘婿需每日抱东家过门槛。
我还没念到第七条!沈青梧踢动的绣鞋蹭掉了他腰间玉佩。
巧了,我偷偷添的。他踹开内室门时露出袖口未干的墨痕,与她契书字迹如出一辙。
第四条!擅改契书者...她犬齿陷进他肩膀的力道能咬下块肉。
罚终生不得下榻谢云琅解她衣带的指尖挑开金镶玉婚帖,这条我认。
三更鼓声穿透窗纸时,谢云琅突然僵成块木头。
怎么沈青梧眯眼的弧度像弯新月,怕子时鞭刑
枕下摸出的银簪在烛火下泛冷光:东家...该扎第七根肋骨了。
记错了,是右三寸。簪尖抵住他心口的力道让血珠渗出,这位置...
是您第一次说心悦我的地方。他迎着簪尖挺胸的姿势像在献祭。
银簪当啷砸落脚踏。沈青梧咬住他渗血伤口的力道比簪尖还狠:...疼死你活该!
东家,契书最后一条...谢云琅喘着气展开卷轴末页,您还没念。
...若赘婿谢云琅再逃,沈青梧必千里追杀,生生世世。她念得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云琅翻身将她压进锦被时,官袍腰带咔嗒落地:臣...他咬住她耳垂的湿热吐息烫红一片肌肤,求之不得。
赵掌柜的破锣嗓子突然炸响:东家!陈老板又来讨债了!
绣鞋咚地踹在谢云琅腿骨上:账房先生,该干活了。
他系衣带的动作像在披战甲,拾起的算盘珠撞出清脆声响:是,东家。拾起算盘时眼底寒光乍现,这次讨他十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