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敌！他杀我的族人！！他嘶吼道，眼泪滚落。

    我皱眉，下意识横剑戒备。

    冷渊摇头，魔气上了他的脸，化成黑色的鳞片。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说过要护我，你说过要爱我。你明明一直都站在我这一边！明明一直都不问理由地站在我这一边！！

    冷渊。我冷静地告诉他，你何苦惺惺作态你明知道，护你的师尊，已经被你杀死了。

    冷渊痛苦地看着我。

    可我道歉了，我比往日哪一次都诚恳，都乖顺。您不原谅我他无辜地看向我，说出的话却天真到残忍。

    19.

    冷渊，你不知罪过。我轻声说。

    我干脆与他斩断联系。

    以前，我们是师徒。如今，我们是敌人。

    我面前的冷渊像是块凉透的石头，从每一个缝隙中，都流出酸涩的泪水。

    他的泪，一滴滴，落在虎口的伤疤处。

    师尊，你不能这样。我会悔过，你告诉我该如何悔过，我都能去做！

    可是，你不能彻底不要我。

    我……我是犯了错。我不该拿您的金丹去救阿璃。

    他捂着头：可是，我是魔，我受尽了人的鄙夷，我压根不知道怎么爱人。

    阿璃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族人，我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我自己。我那时太年幼，以为这种认同感就是爱……我错了，阿璃忤逆了你，我方才已经彻底处置了她。

    师尊，我爱的是你。

    他苍白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楼外。

    一声长喝，贯穿夜空。

    清明，正直。

    ——魔头！放人！受死！

    20.

    该死！

    冷渊愤恨地抬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克制住满目怒容和嗜血虐杀的神情。

    他隐忍地将一个木匣子交给我。

    这是今日，我还给您的最后一味药材，望师尊早日圆满，康健绵延。

    他强笑道：您再想想。莫和弟子再赌气了，回来吧。求您。

    轰！

    楼外爆破声如同惊雷。

    声音杂乱，压住了他的话音。

    冷渊再也忍不住，他神情阴冷地提起剑，垂目冲我说：师尊，等我杀了他，再向你请罪。

    21.

    我踱步出去。

    不知道墨渊是找了多少路，才寻过来的。

    他说会护我，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了。

    墨渊站在屋檐上，满身挂彩，双眼却明亮坚定。

    布衣木簪，一把破破烂烂的剑，直指冷渊。

    金冠玉带、锦衣貂裘的冷渊，除却眼角的红痕外，处处都比人间的帝王还要耀眼。

    一个如烈阳。

    一个如寒冰。

    我有种直觉，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冷渊面无表情地看向墨渊，捏拳。

    凭空用魔气凝成的小剑，密密麻麻砸向墨渊。

    这一招，先前曾险些要了墨渊的命。

    如今，他却已然能勉强躲过。

    只不过，还不够。

    冷渊祭出万钧魔剑，瞬间与墨渊纠缠在一起。

    双剑相击。

    白光如同火焰，闪烁在夜幕之中。

    一番缠斗后，他们齐齐后退。

    墨渊往后多退了数步。

    冷渊嘲讽：不过如此。

    但下一瞬，他却变了脸色。

    ——墨渊方才原来并非只是力竭后退，而是腾出空来，以真气化成锁链，困住冷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