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民国二年,沪宁站出了大案子,我眼睁睁看到宋先生倒在我身边,却被一神秘人牵制而无能为力。我想要彻查此事求一个公道,却不料一切皆有因果……
1.一桩命案
宋先生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到一阵恍惚,愣愣地说不出什么来。
事发那天,我就在宋先生身边。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长衫带着口罩的人,微微低着头,帽檐恰好遮住了那双招子。我顿时便有所警觉,谁知离着七八步远,对方就亮了短刀。
我心下一沉,两把八寸刀就从袖口滑到手上,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武人交手,生死有时就在一瞬间,能抢先机,就不落了下风。师傅告诉过我,八寸刀不出则已,出手必断人一线生机——这是武人最后的慈悲。
但双方短兵相接只走了一招,耳旁就传来几声枪响。我震惊地转过头,看着宋先生倒了下去。
生死比拼,分心是大忌。听到枪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但多年习武,生死危机下,本能的反应也令我的劲力在此刻达到了极点,手中八寸刀逆势而上,以迎风穿袖一式挟着刀刃朝对方咽喉斩去。
若对方有心杀我,此杀招避无可避,定是要以命换命。谁料对方没有这个心思,脚下一个腾挪,堪堪避开了八寸刀的刀锋,只切开了对方的颈下长衫。
杀招落空,我心下暗道不妙,转回头只转了一半,只觉胸口撞上了一头蛮牛,整个人就被顶飞了出去。
这是八极拳独有的顶心肘。
我当时心神巨震,又因受伤气血逆冲,头脑一懵便昏了过去,直到不久前才苏醒过来。
三哥坐在病床前,握着我的手,安慰道:镇南你也不必太过自责,眼下你刚刚醒转过来,还是安心养伤,待会儿我给你弄些吃食来。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三哥连忙按住我。
镇南你有伤在身,可别乱来。
凶手,凶手抓到了吗我抓着三哥的袖口问道。
三哥迟疑了一下,说道:枪手已经抓住了。
枪手
还有一个呢我问道。
另外一个……还没有任何消息。三哥想起来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团手帕,打开以后,是块玉牌的一个切角,黄色岫玉料,上面雕着细云纹,没什么其他有用的信息。
这是另一个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东西,巡捕房用不到了,本来会里要留下,我没同意。想来想去,这个东西还是你拿着吧。
我看着这个玉牌的缺角,想起来应该是八寸刀切开对方长衫的时候,把衣下的玉牌也切了一角出来。
用不到了什么意思我问道。
会里正在协商让巡捕房那边把凶手移交到沪宁检查厅结案,这个东西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怔了怔,没有理会三哥递过来的玉牌,而是焦急地追问道:还有一个帮凶没有抓到,怎么能结案
三哥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将玉牌放到病床上,起身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宋先生临走前说,他没什么遗憾。没做完的事,就留给咱们做了。
我怔怔地看着床边的玉牌,慢慢地把它攥在手里,之前的回忆此刻如洪流般涌进脑海。
我出生那年,正好是镇南关大捷,父亲便给我取名叫周镇南。宋先生年长我几岁,八年前我同宋先生和三哥一起在扶桑相遇,把酒言志,畅聊天地。不想此刻竟天人永隔。
我就这么呆坐病床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
这回来的是一个青年,穿着格子西装,戴着金丝圆框的眼镜,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此人名叫陆铭秋,算是我的师弟,少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