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像一把钝锯子来回切割着我的神经。

    血压6040，血氧65...护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喉咙里插着呼吸机管子，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玻璃渣。

    怎么还不咽气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周明站在床边，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刚签完的保险合同。我清楚地看见受益人那栏写着他的名字。

    婆婆凑过来，假惺惺地抹眼泪：晚晚啊，妈知道你难受。你放心走，小阳我们会照顾好的。

    我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十五岁的儿子正在病房角落打游戏。听见我的喘息声，他不耐烦地抬头：妈，你又要什么

    心脏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我死死盯着他们三个，把每一张脸都刻进灵魂里——

    若有来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砰！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头撞在床头柜上。

    妈妈笨笨！软糯的童声在耳边响起。

    我呆滞地低头，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正趴在我腿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角还沾着酱。

    这是......5岁的小阳

    床头日历显示：2000年9月1日。

    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胸口——没有化疗留下的疤痕，没有插管。指甲掐进掌心，清晰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梦。

    妈妈小阳歪着头看我，你怎么哭啦

    我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打湿了整张脸。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我咬破了嘴唇才忍住没嚎啕大哭。

    前世就是今天，婆婆以孩子上幼儿园了为由，逼我去打工。从此我的人生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

    晚晚，醒了吗

    卧室门被推开，婆婆端着豆浆走进来。那张堆满假笑的脸，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小阳都上幼儿园了，你是不是该考虑...

    找工作是吗我擦掉眼泪，露出一个比她更假的笑，巧了，我正要说这事。

    在婆婆错愕的目光中，我拿起床头震动的手机。闺蜜莉莉的短信亮在屏幕上：

    【搞定！周一直接来人事部报到，月薪1万，朝九晚五】

    我把屏幕转向婆婆：妈，您说得对，我是该工作了。

    看着她瞬间扭曲的表情，我轻轻补了一句：对了，公司有托管班，以后小阳放学直接去那儿。

    周明冲进来时，我正在慢条斯理地涂口红。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哭着答应去超市当收银员了。

    你发什么神经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什么公司你配吗

    我盯着这个曾经把我逼上绝路的男人，突然笑了。

    拿起梳妆台上的修眉刀，我当着他的面，一点点割断了手机挂绳——那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地摊上十块钱三个的劣质货。

    周明，我把刀尖抵在他喉结上，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从今天开始，你再敢碰我的东西......

    刀尖下压，一道血线缓缓渗出。

    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卧室里死一般寂静。小阳突然咯咯笑起来：妈妈好帅！

    看着周明惨白的脸和婆婆惊恐的表情，我抱起儿子走向浴室。关门的瞬间，听见婆婆颤抖的声音：

    她、她是不是中邪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我低头看怀里玩泡泡的小阳。前世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插在心上。

    宝贝。我亲了亲他沾满泡沫的额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