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女孩不能留。
手术台的无影灯刺得宁晚睁不开眼。麻醉剂的气味里,她听见白大褂男人压低的声音:林总吩咐了,处理干净。
她拼命挣扎,腕间的铁铐磨出血痕。脖颈上的玉佩突然被粗暴拽下——
等等!男人突然僵住,玉佩内侧的宁家族徽在灯下泛着血色的光,这...这是...
三小时后,宁晚被塞进一辆黑色迈巴赫。真皮座椅上,贵妇人颤抖的手指抚过她眉角的疤痕,突然痛哭失声:这道疤...是雪夜那天,你在婴儿车里被玻璃划的...
车窗外,宁氏庄园的鎏金大门缓缓开启。宁晚攥紧玉佩,看见喷泉旁站着个白衣少女——
和她长得七分相似,正死死掐碎了一朵红玫瑰。
雨水顺着宁晚的发梢滴落,在宁家别墅的大理石台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抬头望着这座灯火通明的三层洋房,巴洛克式的雕花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咔嗒声。
把伞放在门外。管家递来一条毛巾,目光在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停留了片刻,老爷夫人在客厅等您。
宁晚接过毛巾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被三个年轻男子围着,女孩纤细的手指戳在其中一人额头上,惹得对方哈哈大笑。
那是雪小姐和三位少爷。管家顺着她的视线解释,今天雪小姐刚获得市钢琴比赛冠军。
宁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指尖——那里还留着在孤儿院洗衣房干活时留下的茧子。她刚要迈步,突然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唤。
天哪,这就是晚晚吗
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妇人快步走来,却在距离宁晚两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住。宁晚看见妇人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落在她肩上。
我是妈妈。妇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长得真像祖母。
宁晚张了张嘴,那个陌生的称呼却卡在喉咙里。十八年的孤儿院生活让她早已忘记妈妈该怎么叫。
妈,您别堵在门口呀。白衣女孩轻盈地走来,亲昵地挽住妇人,这就是妹妹吧我是宁雪。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
宁晚刚要伸手,宁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雪儿!三个男子同时冲过来,为首的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宁雪肩上,医生说过你不能受凉!
我没事的,大哥。宁雪虚弱地笑笑,我只是太高兴了...
被称作大哥的男子这才看向宁晚,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就是宁晚他上下打量着她,雪儿身体不好,以后注意点。
宁晚僵在原地。她甚至还没踏入这个家,就已经做错事了
都进来吧。父亲模样的男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目光在宁晚身上停留了片刻,先去洗个热水澡。张妈,带二小姐去房间。
跟着老佣人上楼时,宁晚听见宁雪柔软的声音:爸,要不要把我的房间让给妹妹毕竟她才是...
胡闹。父亲打断她,你的房间永远是你的。三楼还有客房。
宁晚的脚步顿了顿。客房。原来即使是DNA证明的亲生女儿,在这里也只是一个客人。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宁晚瘦削的身体。她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干枯的头发,与楼下那个光彩照人的宁雪判若两人。雾气朦胧中,她忽然注意到洗手台边缘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她刚打开盒子,浴室门突然被推开。
那是我十六岁生日时妈妈送的!宁雪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惊慌,你怎么随便动我的东西
对不起,我只是...
玉镯落地的清脆声响打断了宁晚的话。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