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仪式需要完美的介质。镜中的伊莎贝拉突然开口,她的身体穿过镜面,化作由光点组成的全息投影,十年前的事故不是意外,是我启动了第一次光谱校准,却被‘它们’困在了这里。她的指尖掠过玻璃棺,舞者们的瞳孔同时转动,看向雷诺。
艾尔文举起枪,却发现子弹穿过全息影像:那现在该怎么做
伊莎贝拉的投影开始闪烁,实验室顶部的灯光突然变成靛蓝色:把红宝石放回足尖鞋,用你的血激活螺旋纹路,然后……
她的声音被尖锐的啸声淹没,玻璃棺开始震动,舞者们的缎带渗出荧光血液,在地面汇成新的光谱。
雷诺扯断袖扣,将红宝石按进中央尸体的足尖鞋。当血液滴在螺旋纹路上时,整个实验室开始逆时针旋转,镜面墙依次破碎,露出其后无穷嵌套的镜像空间,每个空间里都有个雷诺和艾尔文,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这是镜渊。伊莎贝拉的投影在崩塌的空间里穿行,每个光谱裂隙都会创造新的镜像宇宙,而我们要找的出口,在所有螺旋的交点。她指向某个正在收缩的光点,那里隐约可见维多利亚剧院的穹顶。
艾尔文突然抓住雷诺的手腕,将他推向光点:我留下拖住它们,你带着红宝石出去!他的身体开始透明,螺旋纹身变成流动的光带,记得你的诗句——当玫瑰学会用荆棘书写,每滴血都会开出倒置的睡莲。现在该让血来书写结局了。
雷诺在坠落的光雨中抓住艾尔文的手,却只摸到一片虚无。当他穿过最后一层镜面时,发现自己躺在维多利亚剧院的舞台上,晨光从穹顶破洞洒下,形成一道靛蓝色的光柱。他低头看向掌心,螺旋纹身正在愈合,变成母亲的天鹅浮雕。
法医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尸检报告出来了,仓库的女尸其实是硅胶人偶,里面填充着玫瑰花瓣和光谱色粉。雷诺摸向口袋,掏出半片镜子,镜面上用血写着最后一句诗:所有未完成的旋转,都在镜渊深处长出了新的脚踝
。
他站起身,看见剧院门口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左眼角有道疤痕。男人扔来枚银质怀表,表盖内侧刻着R·M——雷诺·莫兰。
该继续了,搭档。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与雷诺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瞳孔里流转着靛蓝色的微光,光谱的第八色,正在雾都的阴影里跳舞。
雷诺握紧怀表,听见地下深处传来隐约的足尖点地声,像心跳,像潮汐,像某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圆舞曲。他转身走向阳光,影子在身后逐渐凝聚,却比正常长度长出三寸——那是镜渊里带出来的,另一个自己的倒影。
7
影骸的光谱叛乱
雾都的梅雨季来得格外暴戾,雷诺站在天台边缘,看雨水将城市切割成无数流动的棱镜。左眼角有疤痕的男人——自称镜渊雷诺——倚着栏杆抽烟,火柴擦亮的瞬间,他后颈露出与雷诺相同的天鹅纹身,只是羽毛倒生如荆棘。
第八色是裂隙的胎衣。镜渊雷诺弹飞烟头,火星在雨幕中划出靛蓝色轨迹,当七种颜色的血浸透镜渊底层,第八色会孵化出吞噬光谱的……他突然噤声,盯着雷诺胸前晃动的红宝石吊坠——那是从镜渊带出的足尖鞋碎片。
艾尔文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他的警服肩头洇着水渍,像片正在腐烂的云。第三例影子剥离案,他将平板电脑递给雷诺,屏幕上是监控截图:年轻舞者在巷口旋转时,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化作墨色轮廓自行起舞,目击者说影子跳的是失传的‘骸骨之舞’。
雷诺放大截图,注意到舞者脚踝缠着灰色缎带——光谱外的颜色。他的指尖抚过吊坠,冰凉的触感中混着微弱的脉动,仿佛有颗心脏在宝石深处跳动。镜渊雷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别用活人思维理解镜渊,那里的影子是有重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