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他父亲死于意外枪击,而当时十岁的程远是唯一在场者。
枪口颤抖起来:你...你怎么敢...
你母亲临终前告诉我了。桑宁撒了个谎,继续逼近,她说你从小就喜欢看蚂蚁在糖水里淹死...
闭嘴!程远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桑宁耳边射入墙壁。柜门突然打开,小雨哭着冲出来:不要打妈妈!
一切发生得太快。程远调转枪口对准女儿,桑宁扑上去将注射器扎进他脖子。两人重重摔倒在地,程远疯狂挣扎着扣动扳机,子弹在天花板上打出一排弹孔。
药物很快起效。程远的动作变得迟缓,眼神开始涣散。桑宁趁机夺过手枪,将小雨护在身后。
你...永远...赢不了...程远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有...备份计划...
桑宁抱起女儿冲向楼下。风雪中,马克倒在血泊里,租来的车不见了。她摸出手机,绝望地发现没有信号。远处传来雪崩预警的警报声,而木屋二楼突然冒出浓烟——程远点燃了房子。
妈妈,冷...小雨在她怀里发抖。桑宁脱下外套裹住女儿,望向白茫茫的山路。她必须做出选择:等待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救援,或者冒险徒步下山。
雪越下越大。桑宁将小雨背在背上,用窗帘撕成的布条固定好,毅然踏入风雪中。身后,木屋的火焰在雪夜中妖异地舞动,像一场献祭的仪式。
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桑宁喘息着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雪中跋涉,从前有只小熊叫布朗先生...
小雨冰凉的小脸贴在她后颈上。桑宁不停地说着,既是安慰女儿也是支撑自己。她的睫毛结了霜,手指冻得失去知觉,但背上的重量是她不放弃的全部理由。
不知走了多久,桑宁的膝盖一软跪倒在雪地里。恍惚中,她似乎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是幻觉吗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一束刺眼的光穿透雪幕。
坚持住!有人用德语大喊。
桑宁用最后的力气解开布条,将小雨护在身下。失去意识前,她感到有人从她怀中抱走了孩子,而她已无力反抗。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带着诡异的安宁。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桑宁猛地坐起,一阵眩晕又让她跌回枕头上。
Easy...一个护士按住她,Your
daughter
is
safe.
小雨!桑宁挣扎着看向隔壁病床。女儿正安静地睡着,脸颊有了血色,手腕上打着点滴但不再有束缚痕迹。窗外阳光灿烂,仿佛昨夜的暴雪只是一场噩梦。
马克拄着拐杖走进来,额头上缠着绷带:你昏迷了两天。搜救队在雪崩前找到了我们。他递给她一份报纸,头版是程远和林妍的通缉令,木屋烧成了灰烬,但没找到...他的尸体。
桑宁轻轻握住小雨的手,没有回应。此刻她不在乎程远是死是活,她只关心这个小小的、温暖的掌心正在她手中规律地起伏。
三个月后,北京国际机场。桑宁牵着穿红色羽绒服的小雨走出海关。女儿已经长了些肉,夜里不再尖叫惊醒,只是仍然紧紧抱着那只破旧的玩具熊。
苏女士!这边!楚瑶在接机口拼命挥手,身旁站着几位穿制服的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工作人员。
桑宁微笑着走过去。苏雯是她的新名字,也是她的新人生。程远的资产被冻结后,她用自己早年秘密投资的资金买回了曾经的公司。那些在精神病院里设计的图纸,如今成了行业标杆。
欢迎回家。楚瑶红着眼眶拥抱她,然后蹲下与小雨平视,你好啊,小勇士。
小雨害羞地躲在桑宁身后,但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好迹象,心理医生说过,孩子开始对陌生人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