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宋安翎不是原来的宋安翎,我还没摸清她的实力……
她话说到一半,身子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端着茶水将香炉里的熏香熄灭,抬手抚摸着她,抚摸着熟悉的眉目。
谢谢你,把小姐照顾得很好。
替小姐好好活下去!
12
北朝永朔十八年,六月的神京纷纷扬扬落了一场大雪,飘若脂粉。
榆杨柳树净植一道,做生意的商贩布衣裹着单薄的衣物,一面愠色大骂见了鬼了六月飞雪,一面惊慌地推着小车匆匆散去,个个都忙着躲去这怪雪。
当中,有一清瘦的身影,裹着一件鹅黄色大氅,逆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大理寺的方向坚定走去。
吱呀,厚重的牢门被推开,里面的人像过街老鼠一样缩起身子。
别打我,别打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无声地在陈若蘅面前摆弄着食盒,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
我拿着木勺敲了敲盒子。
妹妹,吃饭了。
陈若蘅在角落惊恐地抬起眼睛,鹅黄色的大氅像一张密网压得她喘不过气。
陈清芜!你……你不是死了吗不对,你没死,你回来了……
她的眼神清明了些许,我冷笑着摘下帽兜,倒了一杯酒摆在她面前。
小姐,你仔细看看,我是樱儿啊!
光束落在我苍白的脸上,她被打得皮开肉绽,已经不成人样了。
小姐,你渴了吗怎么不说话呀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吗奴婢给您倒了一杯酒,来尝尝吧。
我将酒递到她唇边,她眼神惊恐,瞳孔中反射出锐利的银光。
她双手双脚跪爬在地上往后缩,一如我当初苦苦求着她放过芸娘那样。
不要,你不要过来。
来人,来人,有人谋杀朝廷贵女了!
大理寺外的衙役已经趴在酒桌上睡了半个时辰,我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门口的侍卫,掩面离去。
神京六月的这场怪雪连下了三天。
这三天里,独占街西半条街的丞相府也接连发生了三件大事。
一是二小姐在大理寺咬舌自尽后,留下认罪血书。二是在二小姐认罪前,丞相府大小姐陈清芜与裴正书的婚礼毫无预告地举行了。三是不知何人检举了宋安翎通敌叛国的证据。
现在二罪并举,丞相府里里外外被重兵包围得水泄不通。
府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官兵守在府外,谁敢露一点头,格杀勿论。
我从母亲生前的厢房里抱出那把七弦古琴,步履沉重地向那个男人的书房走去。
琴弦在我指尖下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是母亲在冥冥中的叹息。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昏黄的烛光。我抬手推开门扉,木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废物!都是废物!陈世襄——我的父亲——正在大发雷霆,连个奏折都递不进去,养你们何用!
大人。
他猛地从案前抬起头,眼中先是惊诧,继而化作我熟悉的厌恶。
樱儿你抱着夫人的琴做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中的古琴上,烛火在他浑浊的瞳孔里跳动,一丝恐惧如毒蛇般爬上他的面庞。
我看向他身后歪斜的书架,书房内有通往外面的密道,他果然想逃。
大人,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我抱着琴走到他身边,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倒了烛台。
火顺着帷幔很快在屋内蔓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站起,太师椅轰然倒地。
混账东西,你想做什么
他着急地将茶壶里的水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