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姜筱薇站在会议室门口，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片刻。

    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那个音色她已经三年未曾听过，却仍旧在她的记忆中清晰如昨。

    谢云深。

    她的导师。她的前上司。她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她真心崇拜过的男人。

    可惜，也是那个亲手毁了她前程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门。

    四目相对的瞬间，会议室里的其他声音都仿佛被隔绝。谢云深的表情从惊讶到复杂，最后归于平静。他微微颔首，像是对一个陌生人的礼貌性问候。

    这位是我们新任的研发部技术总监，谢云深博士。人事总监介绍道，谢博士拥有麻省理工和斯坦福的双博士学位，曾在多家跨国科技公司担任技术顾问。

    姜筱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姜筱薇，我们公司的产品部总监，也是谢博士的直属上司。

    直属上司。

    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姜筱薇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谢云深站起身，向她伸出手：姜总监，久仰大名，期待与您共事。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一丝磁性。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份她从未听过的疏离。

    姜筱薇握住他的手，欢迎加入团队。

    指尖相触的一刹那，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那个占据了她大学四年青春的男人，那个在论文答辩前夕把她的研究成果全部窃取走的男人，如今竟成了她的下属。

    命运的玩笑总是出人意料。

    会议结束后，姜筱薇独自走进电梯，正要按下关门键，一只手挡在了电梯门缝。

    谢云深走了进来。

    封闭的空间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电梯停在产品部的楼层，姜筱薇才开口：我希望我们能保持纯粹的工作关系，谢博士。

    谢云深没有立即回应，他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内的监控摄像头，然后低声道：筱薇，三年了，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谈你是怎么窃取我的研究成果，然后发表在顶级期刊上，还因此获得了斯坦福的全额奖学金姜筱薇笑了，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已经过去了，谢教授，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谢总监。

    电梯门开了，她径直走出，没有回头。

    谢云深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复杂。

    筱薇，你根本不知道真相...

    办公室里，姜筱薇垂眸盯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屏幕上是谢云深的入职信息。学历履历光彩夺目，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是天才。

    可就是这个天才，当年用一句为了你好，把她辛苦三年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

    手机响起，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姜姜，听说谢云深回国了】

    姜筱薇冷笑一声：【不止回国了，还成了我的下属。】

    【啊天呐！你还好吗】

    【能怎么样人生处处有惊喜。】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深呼吸。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她能看到谢云深正在和研发部的同事们交谈。他依旧是那副精英模样，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学者的气质。

    那个曾经让她着迷的男人，如今就在咫尺之遥。

    只是，他们之间，已经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2

    大学四年级那年，姜筱薇刚分到人工智能实验室。

    初见谢云深，他正在实验室通宵工作。瘦削的身影在电脑屏幕前勾勒出修长的轮廓，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眼底熬出了青黑。

    谢教授。她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