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团子的背甲裂开道缝,灵体半透明,能看见内脏在微光中蠕动。
外伤怎么会消耗灵体我蹲下身,用酒精棉擦净它腹部的血污。
红衣女子掏出个小瓷瓶,倒出金粉撒在伤口上:黄仙劫道,想趁机抢它的内丹。你知道白仙渡劫多不容易吗得在车辙印上滚七七四十九圈,吸收天地灵气......
我明白了,下次拜托长话短说。我打断她的话,扯下听诊器当止血钳,先救人……救仙。
红衣女子小声嘟囔:怪不得母胎单身三十年,对女人没有半点温柔。
团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呜咽,爪子抓住我白大褂,掌心落下半片焦黑的香灰。
红衣女子瞳孔骤缩:这是……偷生香!小医生,你在哪儿捡到的
VIP病房的香炉里,我想起王副院长后颈的黄毛,和黄仙的借尸符一起。
红衣女子突然跳起来,旗袍开叉露出狐狸尾巴尖:偷生香是用普陀山灵木做的,黄仙盗伐镇物!小医生,你得跟我去后山槐树下看看——
你们等等我。见山远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他撑着伞走近,佛珠在暴雨中泛着微光,云医生,医院广播说你擅离职守。
我下意识藏起团子,红衣女子却大大方方挥手:小见医生,又来抓鬼
见山远挑眉,目光落在我掌心的香灰上:后山昨晚有人烧纸,监控显示是王副院长的车。
他递来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地下太平间的生辰八字本,还有这个,你看看。
我翻开本子,瞳孔骤缩——姥姥名字旁边画着红圈,备注写着巫医血脉,宜炼药。
红衣女子凑过来,尾巴在地上扫出涟漪:哟,这不是你姥姥吗当年她给我治过伤呢,说衣匠传人不能见死不救……
你认识我姥姥我抓住她手腕,狐狸毛触感像真丝围巾。
红衣女子甩甩尾巴:当然,你以为我胡八娘救你是为爱发电呐,她总说你有阴阳眼,让我别吓你——结果你还是成了生无常。
见山远突然指向远处:有人来了。
黑影从槐树下闪过,穿着保洁服的人提着黑色塑料袋,里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摸出胡八娘给的护甲,开灵眼看见那人肩头蹲着黄鼠狼虚影,爪子正抓着半片偷生香。
站住!我追过去,手术刀在雨中折出纸鹤。
保洁员突然转身,露出半张腐烂的脸——那是上个月去世的车祸患者,眼球上爬着黄仙的触须。
小医生,小心!胡八娘甩出金粉,黄鼠狼虚影发出尖叫。
保洁员举起塑料袋,里面滚出十几枚带血的手指:来都来了,陪你玩玩呗
我用听诊器勾住他手腕,纸鹤展翅啄向触须,瞬间保洁员化成一团烂泥瞬间脱离掌控。
见山远拦住我说:穷寇莫追。递来手电筒,光柱扫过槐树根部,露出刻着还阳阵的石砖,周围堆着王副院长的体检报告和患者的香灰。
他们在用患者的愿力炼药,见山远踢开石砖,底下露出装满阴魂液的玻璃瓶,云医生,你闻闻这味道。
腐臭味混着中药味扑面而来,胡八娘突然蹲下,从石砖下摸出半枚铜钱:是你姥姥的东西,她当年用这铜钱镇过黄仙。
团子突然在胡八娘怀里挣扎,爪子指向槐树洞。
我摸出手机照亮,看见洞里堆着折好的纸鹤——和我折的一模一样,每只翅膀上都有朱砂眼。
这是姥姥的手艺,我喉咙发紧,想起她临终前说纸鹤引魂,别让它们迷路。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留纸鹤
见山远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姥姥站在槐树下,旁边是穿花衬衫的白爷,手里拎着生死簿。
你姥姥是前任生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