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卷。
Maybe
ter
John.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这样的派对他可享受不了。
月明像只穿行在易碎品当中的小猫,不敢触碰扭动的腰肢和热吻的人群,拼尽全力向着厨房水池走去,小脸皱巴巴的可怜极了。
谷岳快步走到冰箱旁的橱柜里,把上次在TESCO错当做便宜矿泉水买回来的气泡水整箱抱在怀里,像个推土机似的撞向月明,继而半拥着她硬是杀回了月明的单间。两人相顾无言,隔着薄薄的墙壁听见走廊里的呕吐声与笑骂声此起彼伏。
月明疲惫地把自己埋进熊猫公仔里,谷岳坐在她的书桌前,一下一下地摇晃着气泡水慢慢为它们放气儿。噗呲噗呲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他们突然想起国内高中宿舍熄灯后舍友们偷偷分享零食的窃窃私语——那种拥挤中的亲密,此刻竟比伦敦的独立卫浴更令人舒适。
凌晨三点钟,消防警报因为厨房烤焦的披萨响起的时候,谷岳拉着女孩躲在了寒风中的宿舍广场路灯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他拥着女孩,心想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谷岳大概就是那种天生适应力极强的人,哪怕21号这天他被一群违规移民和按摩老嫂子围在中间像看猴子一样品评着。
所以你确定能够接受这样的工作超过学生签证的工作时长你只能拿到一半的工资,而且,小费全部归我们,OK领班的粤普其实谷岳听不大懂,但他很老实的应着,柔和的线条牵起呆萌的笑容,毫无攻击性。
这一天是有点短的,上午12点谷岳刚抵达餐厅就学会了用两只手拿起10个红酒杯,再一次性带走十人份的餐具,以及在随后的30秒内铺完一张圆桌的桌布和防油层,这叫做翻台。
稍微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学习能力足够强,就开始尝试如何当着客人的面,用刀叉为一条清蒸鲈鱼完整的去骨。当然他也顺便了解了原来洗洁精加洗衣粉加温水,就是最强的清洁剂,可以拖地,可以洗碗洗盘子,甚至可以清洁那些装过甜面酱和酸辣酱的汽油桶以便下次使用。
中国城的餐厅是管午饭,晚餐和宵夜的。虽然午饭和晚餐是轮餐制每顿5分钟时间,吃的是餐点儿卖不完的蒸点,但宵夜却是可以在下班以后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选择吃炒面还是炒粉的。
既然吃得饱,那凌晨1点下班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吧。回到公寓的谷岳看了看月明单间的门,又心满意足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挑破脚上娇生惯养的13个水泡。
22日的伦敦下着细细密密的雨,这是伦敦的常态,但今天的谷岳却有点反常。
月明拉开单间的门,努力睁大朦朦胧胧的睡眼看着大清早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唔……早啊谷先生,最近一年你都下课就消失,今天怎么想起小女子了
华人街的早餐铺,她歪头竖起马尾,扫过浅灰毛衣,领口露出半截红绳——是外婆编的那只平安结,谷岳坐立不安的心稍微安定,心想这女人果然有了麻团和豆腐脑就不会刨根问底。
谷岳用筷子沾着茶水在桌上划出伦敦地铁图:其实我找到个离学校步行十分钟的公寓。陶瓷汤勺叮地撞上碗沿,他慌忙补上后半句:两间卧室都有锁!
月明耳尖泛起珊瑚色,低头搅动碗里的豆腐脑。谷岳又掏出了手写的菜谱,这是我从家常菜谱里面选出来的,一周七天都不带重样的,我还请教了餐厅的大师傅……
主卧有飘窗。他突然提高音量,惊得柜台后的老板娘抖落烟灰。谷岳尝试掏出钥匙,硬币却撒了一地,金属碰撞声里混着他急促的解释:水电费我付七成,你随时可以带朋友来,我、我晚上十点后就回自己房间……
月明忽然伸手按住他发抖的指尖,虎口处还留着餐厅打黑工时的创可贴。谷岳